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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3月的最後一週開始開會。但會上沒有專家和秘書,只由他們幾人解決一些重大問題。勞合·喬治對最高委員會訊息洩漏及和談進度緩慢非常擔憂,克雷孟梭表示同意:和會兩個月來成效甚微。威爾遜也這麼認為,他一向喜歡非正式的小組開會,這樣的話,他可以暢所欲言,必要時還可以改變主意。憤世嫉俗者說,四人會議也是將義大利外交部長桑理諾排除在外的方便的藉口,他強硬的態度已經得罪了所有人,包括義大利總理。

四巨頭一天開兩次會,如果有特殊情況,星期天也不例外。會議地點偶爾在克雷孟梭位於戰爭部的潮溼寒冷的辦公室,但大部分時間在威爾遜的書房。偶爾參加的塔迪厄說,威爾遜僵直地坐在扶手椅裡,看上去就像一個“批評論文的大學教授”。威爾遜說話慢條斯理,而勞合·喬治雙手抱膝,慷慨激昂,時而憤怒,時而幽默,“無視技術性論證,喜歡奇思異想,但富於雄辯和睿智”。克雷孟梭躺在椅子裡,帶著手套,雙手放在兩側。他沒有前兩者的話多,但一旦開口比威爾遜有激情,比勞合·喬治有邏輯。有時,為了聽得更清楚,他坐在爐欄上。奧蘭多通常坐在壁爐旁邊,面對他們三個。他在其他方面也與另外三人隔離;他只關心義大利的要求,幾乎不參與其他討論。當其他三人用英語快速談話時,他就聽不懂了。一次,一位朋友問起最近召開的會議的情況,他鬱悶地回答,威爾遜講了一個有關黑人的笑話,講了六遍,他才勉強聽懂。

被排除在外的日本人表示抗議。他們被打發到五人會議,英國人稱之為第二梯隊,與英國、法國、義大利及美國外交部長討論四巨頭留給他們的問題。專業外交官對這兩個實體代替最高委員會非常反感。保羅·康邦說,“一文不值的計劃,臨時準備的想法。”媒體因備受限制而大聲抱怨。《費加羅報》的記者說和會就像一個用黑漆包裹的大篷車,上面寫著:“在黑夜的隧道中進行的黑人的戰爭。”《紐約先驅論壇報》登載的一幅漫畫上畫著威爾遜——“最新摔跤冠軍”——把媒體打倒在地。

和會的英國秘書——小心翼翼的漢克擔心四人會議缺少記錄,“從秘書的角度來看,極不方便。”幾周後,四巨頭髮現四人會議也不利於解決問題。他們不記得做出過什麼決定或誰應該負責。4月中旬,漢克回來做記錄。還有歷史學家兼口譯員保羅·康邦,他每天早上向克雷孟梭口述他透過回憶作的秘密會議記錄(曼託還複製了一份,並在1940年德國入侵巴黎時丟棄;但它卻躲過戰亂,儲存了下來)。4月底,奧蘭多也請了一位義大利秘書。至此,一幅完整卻不同尋常的畫面就形成了:世界上最主要的政治家三個月內每天會晤,共召開200多次會議。漢克的記錄把每個人都說成賢明的公務員,並刪掉了其間的交易,而曼託和義大利人阿德羅範迪的記錄則涵蓋了唐突之詞和氣話。

四巨頭相互之間又吵又嚷,但他們,包括奧蘭多,也互相開玩笑,互相憐憫。他們仔細察看地圖,有時甚至一起趴在威爾遜的巨幅歐洲地圖上看,由於太大,只能鋪在地上。勞合·喬治和威爾遜談論起去教堂;克雷孟梭說他一生從未去過。他們就各自擔心的問題交換意見。克雷孟梭對其他人說,他從不會因為別人的指責漫罵而失眠,但當他覺得自己出丑時卻睡不著。威爾遜和勞合·喬治都明白他的確切意思。其他人禮貌地聽著威爾遜樸素的南方笑話,自己也會講一些。一天,威爾遜一開始便對克雷孟梭說:“我親愛的朋友。”克雷孟梭叫道:“你一說‘我親愛的朋友’,我就有點害怕。”威爾遜回答說:“我別無選擇,但如果你樂意,我就說‘我傑出的同僚’。”當四人會議全部結束時,克雷孟梭問勞合·喬治:“你覺得威爾遜怎麼樣?”勞合·喬治說:“我喜歡他,非常喜歡他,現在比剛開始時好多了。”克雷孟梭說:“我也是。”他們都因權力而孤獨,因此能夠相互理解。

問題越來越多了。例如,3月的最後一天,四人會議討論了德國賠款、薩爾煤礦、協約國對萊茵蘭地區的佔領、海峽隧道、比利時的要求、匈牙利革命、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的武裝衝突,以及派遣斯馬茲代表團。威爾遜還抽空與海軍部長討論英美之間的海軍軍備競賽;勞合·喬治與兩個顧問共進早餐討論波蘭形勢;克雷孟梭與福煦產生了矛盾,而且還得處理一系列的罷工。媒體對和會一片指責,尤其批評了和會對外界封鎖訊息而且成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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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會議(2)

四人中,勞合·喬治過得最愜意。他後來常說,在巴黎的六個月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他見證了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