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說說,對著眼前肌凝冰雪,滿頭珠翠卻滿腹幽怨的徐碧儀僕役卻說不出口來。
即便在心裡頭極為同情碧儀主子,卻一點也不敢起其他的心思,他知道吳國公若是發現了自己將此事洩漏的丁點的風聲給徐碧儀,定然是會要了自己的性命,吳國公若是想要取自己的性命,那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驀然想起來前些年吳國公下旨殺人,前年秋決的那天,吳國公朱元璋親自坐鎮在菜市口。幾十人認罪伏法,片刻之間,人頭滾滾,駭人耳目,可是高坐。臺上的吳國公朱元璋卻絲毫不當一回事,但從僕役的觀感來看,吳國公實在是太過於冷酷無情了,當年被殺的罪犯裡頭有很多是府邸中的下人,不過是犯了一些過錯,卻讓吳國公給查了出來。
畢竟是物傷其類,當日前往菜市口觀看此等盛事的僕役心中大為不是滋味,也開始覺得吳國公朱元璋絕非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主子,他的鐵腕手段可不是好惹的。
正因為有這種想法,再加上對於吳國公派人盯梢的微距,僕役自然不敢將實情告知徐碧儀,只是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開口對著徐碧儀說道:“主子,吳國公絕非是這般人物,主子不要錯怪了吳國公。聽說這些日子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攻伐應天,兵連禍結,還得城外的一些荒涼的村子裡頭嘯聚了一些不務實務遊民和不法的暴徒。吳國公知道那些遊民和暴徒若是不加裁抑,可能會發展成極難控制的隱秘的幫會組織,前些日子楚軍師在城裡頭髮現了漢陽的窩奸也屬於此類。吳國公自然不敢不盡心了,正煞費心力的籌劃著將這些亂民都給逮捕起來,拘禁在應天的牢獄之中。”
聽得僕役的這番似真似假的話語,徐碧儀還是有些不信,不過聽的最後一句楚流煙前些日子所做的那件大事,徐碧儀也是略有耳聞。自然也就相信了幾分,不過依舊試探著說道:“即便是成了什麼幫會,想來對於應天也構不成如何的威脅,吳國公又何必如此親力親為,想要將這些窮苦的人家的子弟都一一逮捕起來。”
眼見徐碧儀似乎猶有不信的模樣,僕役只要出言嚇唬道:“主子這就不知道了,這些亂民若是結成了幫會,既有可能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到時候剿滅起來可就困難的多了。”
馬秀英在一旁不以為然的插口說道:“無論如何勾結,也不過是是一群烏合之眾,若是帶著官兵前去剿滅,還不是手到擒來,十拿九穩的事情。”
聽的馬伕人如此質疑,僕役慌忙臉兒轉向了馬秀英,躬身行了一禮說道:“馬伕人有所不知,這幫會可不是鬧著玩的事體,前些日子的什麼摩尼教就鬧得沸沸揚揚的,都可以和韃子的朝廷抗衡了。再加上有些個秘密的幫會又都有自己獨特的宣誓效忠於幫會頭目的方式和傳統,比如是一些切口和暗號,不是幫會中人就極難以理解期間的意義,一大批人手悄悄的躲在某個地方,等著某個指令和時日,到時候猝然進發,就算是官兵也會措手不及,那些保甲之類的武力自然是更加難以抗衡了。吳國公就算不願意見到這些情形的發生,故而用心想要將這些亂民一舉成擒,捕獲歸案。不過這批亂民行蹤飄忽不定,時而在此,時而在彼的,委實是令人難以捉摸。”
“好了,你不必說了,也不必替著吳國公朱元璋說好話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和吳國公夫妻一場,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
“夫人不必動氣,此乃千真萬確之事,小人就算是有心欺瞞,也不敢如此信口開河的胡言亂語。”僕從心知此事斷然不容易料理,眼下唯一的法子也只有如此,若是能夠抵賴的過去,自己的這條狗命或許還能夠活下去。生死攸關之事,不得不如此硬著頭皮死撐下去。
徐碧儀和馬秀英細細的盯著僕役大量了一番,看他的模樣似乎不是一個生性奸猾之徒,而言行舉止也頗為本分,這番話語雖然有過分的聳人聽聞之嫌,不過有楚流煙上次偵辦了應天城內的那個叫“洞香居”的漢陽奸細集團的先入之見,馬秀英和徐碧儀覺得此事倒是頗有些可能。
徐碧儀轉過臉來對著馬秀英說道:“馬姐姐,從此人的話語之間似乎看不出什麼破綻,只是碧儀依舊有些擔心,實在不知道吳國公今日尋我,到底有何事體。”
馬秀英伸手握了握徐碧儀的手,觸手所及確實一片的冰冷,心知徐碧儀定然是憂心此事。不由捏了一把徐碧儀的手心說道:“吳國公素來有心整治亂民賊子,這心願我倒是知道的。不過眼下的局勢發展卻有些令姐姐意外,照理來說,眼下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水師正在攻打應天的水師營寨,吳國公理當分不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