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趕巴扎的時候,坐的就是這種車。
巴扎就是一個小市場,跟漢族地區小城鎮的圩日大同小異。
巴扎賣的東西除了出名的瓜果羊肉串,還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似乎這裡還保留著叫賣的傳統,那一聲聲“哎——”聽起來讓人覺得時間又往回誇了十幾年。
在一個攤子面前,維拉買了兩個饢,她說維吾爾人有一句老話,叫做無饢不出門,無饢不見人,無饢不待客。饢在這裡,也是一種文化。
賣饢的小哥生意很好,笑得眼睛都彎了,還是不是給顧客門表演他烤饢的絕技。維拉看在眼裡,撲哧一笑,然後告訴顧容與,他這一招耍了五年,只能唬生人。
在巴紮上還有很多賣葡萄的人,維拉看到顧容與看著那些葡萄移不開眼,笑著對他說,“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我們一起趕驢車出來。我們家外邊也種有一棵葡萄藤,可甜了,待會你嚐了就知道了。”
穿過了古城,他們才搭上了驢車,往姑娘夙興夜寐的地方駛去。
維拉問顧容與,“蘇巴什古城,聽說過嗎?”
顧容與搖頭。
維拉強撐著笑容,“那女兒國知道了吧。”
顧容與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也笑,“西遊記裡說的那個?”
“嗯,就是那個。現在蘇巴什地區就是當年的女兒國。”
“都是女孩子……是因為水質的問題嗎?”
維拉點頭,由於水質原因,女兒國曆代只育女不生男,絕無男丁。
“那時我們那的姑娘不外嫁,外地小夥只有入贅女兒國,做過門女婿,才能和她們結婚。但婚後也盡生女孩,世代如此。”維拉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你要給我當上門女婿嗎?”
顧容與嚴肅地想了想,“爺爺會殺了我的,他一直想靠我傳宗接代呢。”
維拉噢,“那沒關係,我越獄出來嫁你。”
趕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包著頭巾,神情和藹,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用蹩腳的漢語問他們,是不是來庫車旅遊的。
維拉搖頭,用維吾爾語回了一句,“我們回家。”
顧容與摟住了她的胳膊,卻發現這個姑娘是一直在忍住不顫抖的。
是近鄉情怯?還是因為激動?
驢車晃晃悠悠地走了很遠,最後在天上山腳下的蘇巴什古城停下。接下來的路,要他們自己走。
站在昔日女兒國的城腳下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除了土屋便是沙山。
這座古城歷盡滄桑,舊城堡的牆垛、臺墩、烽火臺、遼望孔被風蝕得厲害,只剩下一個輪廓依稀可辨。
有好多慕名而來的旅遊者在古城裡穿梭拍照。
好像,龜茲的歷史已經開啟。
“我們先回家吧。”維拉仰望了這個地方好一會兒,才對顧容與說。
“嗯。”顧容與牽著姑娘的手,用了力氣。
蘇巴什古城離村子還是有一些距離的,他們沿著小道走,旁邊是從容安詳的沙漠。那樣堅毅的沙漠不全是沙的,還有一些同樣堅強的草木長在上面。
村子很小很精緻,總共不超過六十戶人家。
維拉看著這一個個小小的院落,連路口的那棵小樹都還是原來的高度。好像這兩年,她還在這裡,不曾離開。
可是身邊緊跟著的人,還是無時不刻不在提醒這自己,白雲蒼狗,物是人非。
剛過村口,不遠處就傳來了敲敲打打的聲音,維拉身體一個激靈,把手中的包往顧容與懷裡一塞,人就跑了過去。
顧容與跟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她的姑娘緊盯著那個背對著她在敲箱花的身影,許久許久,她才輕輕地喊了,“比亞,努爾比亞。”
那個被她稱為努爾比亞的姑娘一瞬間頓了身子,然後帶著一絲的詫異回過頭來,這絲詫異在看見她的同時,便化作了激動。
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迅速地跑過來擁抱了維拉,“維拉,維拉,真的是你。”
她是她在大西北最好的朋友。
這裡的姑娘都愛用維吾爾語交流,維拉的維吾爾語不如別人說的順暢,有時候還會顛來倒去的,聽她說話是個繁重的活,所以維拉鮮少朋友。
比亞心地純潔善良,是願意真正安靜下來聽維拉講心裡話的人。
顧容與聽她提過這個姑娘,所以此刻也是報有很大的好感的。
這個村子很貧瘠,在那些年,人均年收入不過是幾百塊錢。整個村子裡幾乎沒有一戶人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