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話,問道。
“是的,是行卜山那一役俘虜的。”我被問得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秋未煬卻一臉瞭然,“雖然軍事上的事我不是很瞭解,但朝政我想我還是有一些發言權的。司徒景斌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領十萬大軍出征。這分明是要架空風皇的勢力。以司徒景斌的野心,一個攝政王怎麼足夠,接下來他應該是要稱帝篡位了。國內的皇子,早在幾年以前,已被他借他人之手除去殆盡了。唯一倖存的這一位卻在翊兒你的手上。他勢必要發兵,除去這塊絆腳石,永絕後患。不過這只是他出兵鄴城的原因之一。這其二嘛,據我秋家在風國的密探來報,宇文將軍身受重傷,危在旦夕的訊息已經傳遍風國,司徒景斌現下必然已經知曉。皇朝能與他匹敵的將領從來就只有宇文將軍,若宇文將軍不在。翊兒,說實話,論經驗,你未必敵得過司徒景斌。”
我認同的點了點頭,秋未煬說的確實是實話,我並不認為我會是司徒景斌的對手。現在腦中所有雜亂無章的思緒終於在這一刻變得清晰。原來我一直在擔心的只是司徒景斌的軍隊會不會出兵鄴城,擔心鄴城的安危。若真要與司徒景斌對陣,這是我或是阮曾吟,鍾誠凌他們都毫無把握的,不過要是宇文昊就不同了。
“既然如此,宇文將軍,那就有勞了。”我恭敬地福了福身,端正的向他行了一禮。
“不敢,”宇文昊稍稍推辭,隨即命令道,“季子陵,你帶本部人馬到行卜山,埋伏于山腰,待風軍行過三分之二時,以箭射之。小擾一番即可,不可過於戀戰惹惱了司徒大軍。事畢後,立刻快馬從小路返回鄴城。”
“末將領命。”季子陵微微以欠身,行了一禮,便匆匆離去。
“蕭相憬,你帶人在距鄴城十里處的官道上設下陷阱,記住,在官道上設陷,在小道上點起狼煙。”
“末將領命。”蕭相憬行了一禮,也是匆匆離去。
宇文昊略嘆一口氣,緩緩道:“接下來便是守城了。昭仁郡主,不知您的部下可否借昊一用。”
“將軍請便。”
“那好。阮將軍領兵守南門,鍾將軍守西門。郡主,勞煩您與李學涵,傅子通守東門。北門應該是司徒景斌的主攻方向,由我來守。秋相,鄴城的大小政務,軍需物資就拜託你了。”說完,宇文昊便徑自向秋未煬深作一揖。
“不敢當。”秋未煬假意的推辭了一番,“能為將軍出力,實乃未煬之幸。”
“未煬,你與我們困在鄴城,那朝中的政事怎麼辦?”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秋未煬賊賊地一笑,“顧臨川那小鬼不是沒來麼?我升了他做吏部左侍郎,雖說上頭還有尚書和右侍郎壓著,不過以那小鬼的機靈,秋府應當不會出什麼亂子。這倒是要謝謝你了,翊兒,顧臨川用起來果然順手。”
“翊兒在此替臨川謝過秋相。”吏部左侍郎,以臨川的年紀能登上如此的高位,確實也來之不易了。只是我沒想到秋未煬竟然肯如此輕易的放權。
“翊兒先別忙著謝我。”秋未煬隨意地擺了擺手,冰眸微微眯了起來。在旁人眼中,自然是一副傾國傾城,貌比潘安的模樣。可是對於我,無異於傳達著一種危險的資訊,那便是——秋某人又在算計我。
果不其然,秋未煬笑眯眯地把臉湊了過來,“翊兒哦,我這可有皇上的手諭,等邊境稍微安定後,你即刻隨我返京。聖上說了,昭仁郡主的夫婿,由昭仁郡主自己來選擇。”他頓了頓,又說,“翊兒若真的覺得虧欠未煬,未煬覺得這也倒不失為一種補償的辦法。”說罷,他又輕蔑地瞟了宇文昊一眼,眼中挑釁的意味頗為明顯。
大戰在即,我可不希望文武主帥在此刻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不可開交。看宇文昊這個架勢,司徒景斌果然不同於先前的幾個敵國將領,是個極難對付的對手。而這條小命可是我好不容易從上天那裡搶回來了,可是視若珍寶。我可不想把它丟在鄴城。我硬生生的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宇文將軍,翊兒無知。有一個疑問,不知宇文將軍可否替翊兒解答?”
宇文昊略一欠身,“郡主請講。”
“將軍既讓季將軍於行卜山偷襲,那麼季將軍返城的路線司徒景斌必然知曉。蕭將軍已在大路設下陷阱,為何又要多此一舉,再生狼煙?翊兒認為,司徒景斌必是十分聰明之人,按常理他為避開季將軍的再次埋伏,必往大路而去。而這時小路卻又升起狼煙,聰明如他必會比旁人再多想一層,認為狼煙不過只是擺設而已,便往小路而去。那麼將軍這一番苦心不就白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