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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口,全然一副看好戲的口吻,“又是送藥材又是送吃食,這是拿你母親當未來岳母孝敬呢?曉得孝敬未來岳母,對自家四叔可沒多少尊重。

說要見官的是杜七少,對薄公堂的也是杜七少,這哪裡是為長輩出頭,這是拿捏著長輩名下管事辦事不利的短處,借題發揮好壓陸四爺一頭。陸四爺這般忍讓,杜七少背後難保沒有江氏的支援。

陸四爺再能耐,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忤逆江氏。杜七少耍盡威風,要是不懂得進一步退兩步,把事情往你和安家身上引,我還真就沒白小看他。他求娶加佳是為借妻族的力,可不是為了被妻族牽制。

他想矬我們家的銳氣,你就成全他罷了。只管把瓷窯事故的收尾做乾淨,順順從從的協理官爺辦清楚了,遞個漂亮結果給杜府,也好叫杜七少能’滿意放心’。”

她自認有心算無心,不知種種陰差陽錯之下,唐家陰私已由暗轉明,更不知杜振熙邀請唐加明參加整生宴、送禮給唐加佳母女,不過是和今天一般,純粹虛與委蛇的做戲。

任由她自以為是那戲耍老鼠的貓兒,當陸念稚這現任家主顧忌著江氏,為著手裡拿捏的杜府產業和名聲能全須全尾,不敢和杜振熙明爭只能暗鬥,只得投鼠忌器。

柳氏心頭大定,轉而交待唐加明,“盯著杜府的人手,且都撤回來。”

沒得盯的時間長了落下痕跡,叫本無所覺的杜府反而起疑。

唐加明無有不應,說起處置瓷窯事故的後續來,“陸四爺留下坐鎮的明誠是個好打發的,那些鬧事的人稍等兩日就能收拾包袱走人。倒是小郡爺那裡,後來得了訊息,特意讓小廝阿秋來瓷窯走了一遭。”

杜府有責無罪,阿秋問清楚首尾後只管往回報,沈楚其曉得杜府無虞,倒也沒有多加干涉。

“可見小郡爺愛胡鬧,王爺、王妃卻是拎得清的。和杜府私交再好,也不至於臉面不要任事都肯摻和。”柳氏笑得更加舒心,提點唐加明道,“倒是安大爺,能就此對杜府生出嫌隙最好,不能也無所謂,你不必畫蛇添足的另作引導。

這次不過是為了試探陸四爺的態度。重頭戲是臘月裡的後手。等杜府名下生意再’出事’,鬧得杜府不能安生過年,安大爺那樣識時務的俊傑,心裡自然會有計較,到時候即使不偏向我們,也不會偏幫杜府。”

果然,祖母決定要做什麼事,是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的。

唐加明滋味難言,腦中閃過今日公堂上的一幕幕。

杜振熙的應對,比他原先設想的,更具臨機應變的急智,更懂得如何因勢導利,換成他自己,能做的不會比杜振熙更好。

也許殺伐果決的杜振熙,比直爽利落的安小姐,更適合唐家,更匹配唐家主母的身份。

原以為是不該有的念想,卻得老天成全變得可圖可謀起來。

而這樣的杜振熙,值得他喜歡,也值得他為她動搖立場和心志。

以前祖母的立場就是他的立場,現在,他的立場將只是唐家的立場。

唐加明暗自提氣,笑望柳氏道,“祖母,和安家的親事不如往後推一推,不急著臘月就下定。”

眼見柳氏眉頭皺起來,忙又解釋道,“臘月裡杜府生意出差池,內裡一亂起來,若是我們能順利拿捏住杜府的脈門,安大爺自會重新掂量三家輕重。屆時再和安家議親,就不是安小姐低嫁來為孃家行方便,而是為孃家求著拉攏婆家了。”

“你這話只對了一半,看得還不夠遠。”柳氏眉頭一蹙即松,耐心教唐加明道,“十三行的瓷器行當裡,杜府和安家都是做老了的,我們到底是新秀。就算計劃順利拿捏得住杜府,照樣比安家差了一截聲勢、許多人脈。

不單是為對付杜府,為了唐家的將來打算,安家這門親事都是必定要做的。和安家不用算計得太精明。陸四爺是老狐狸,安大爺也不是省油的燈。未免橫生枝節,臘月下定的事不必另作更改。”

雖沒明說,但已明確流露出對安小姐的滿意,以及對安家這門姻親的勢在必得。

唐加明是柳氏手把手教大的,深植骨血的想法和做法哪裡是頃刻間能輕易推翻、轉變的,既然拖延不了更改不了,不如就照樣將安小姐娶進門,於唐家有利無害這一點,他自然看得明白掂量得清楚。

心中雖有遺憾,但並無多少失望。

唐加明不動聲色,門外卻傳來一陣錯亂腳步聲,唐加佳的大丫鬟硬著頭皮稟報道,“小姐聽說杜府惹了官司,急得不得了,非要來老太太、三少跟前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