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就不怕宋國,韓國趁齊王宮空虛,一舉拿下嗎?到時候大王可就成了無家之人,請大王細細思量。”
齊王此時卻冷靜得出奇,臉上甚至飄過一絲狡黠的笑意:“那燕國又有何誠意與我齊國交好?”風飄絮依舊笑著問道:“敢問大王,燕國如何沒有誠意了?”
齊王不急不躁地問了這樣一句,“請問姑娘芳齡幾何?”
風飄絮揣度到幾分齊王的意思,“小女虛度二十歲。”
齊王的眼眸中滿是精光,甚至還有幾分得意,“眾位愛卿請看,燕國不但派一介女流之輩與我泱泱大國議和,而且此女子年歲甚小,敢問姑娘,燕王的誠意就是這樣嗎?”
眾臣戲謔的笑聲如同鋼針一般扎向風飄絮的耳膜,而她只是微微一笑,卻不知那一笑震懾了多少人的心:“女流之輩中,也有許多英雄豪傑,如花木蘭代父從軍,西施挑得吳王心思,幫助勾踐一洗三年為奴之恥,還有王昭君,不畏邊疆苦寒,遠嫁匈奴和親,保持了漢朝和匈奴將近五十多年的太平。年歲小又如何,自古英雄出少年,東漢末年吳王孫權九歲去劉表營寨討回父屍,諸葛亮靜觀天下,二十七歲劉備三顧茅廬之時,已知三分天下,難道齊王非要以這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來指責燕王沒有誠意?況且據我所知,大王也不過是將近而立之年吧。”
齊王竟一時語塞,連那些大臣也止住了笑聲,齊王心想:想不到這風飄絮竟如此厲害,不過我還有一張王牌沒出,“姑娘好口齒,要寡人答應與燕國結盟可以,不過還要請姑娘答應我一件事。”
風飄絮深深一揖,繼而恭敬地問道:“何事,但請大王吩咐。”
齊王頓時感到一種沁入骨子裡的陰寒,她的冷靜,她的智慧,她的隨機應變,都令人凜然一震,“明日戌時寡人要大宴群臣,順便讓人擬好條約,與燕國議和。但是這宴席之上不能沒有舞蹈,聽說姑娘舞姿出眾,就請姑娘表演一次如何,也讓寡人見識一下燕國的舞蹈。”
風飄絮道:“既是有利於兩國邦交的大事,在下自當領命。”
齊王招手吩咐幾個侍從,“好,來人,帶風飄絮姑娘到驛館歇息,”繼而對風飄絮道:“明日請姑娘準時到場。”風飄絮回禮道:“遵命。”
風飄絮並秦懷遠踏出王宮,此時秦懷遠的眼中滿是敬佩之情,“方才姑娘那一番辯論,實是讓懷遠大開眼界。”風飄絮勉強笑了笑,“懷遠可知今日齊王讓我獻舞是何意?”秦懷遠驀地清醒過來,“我曾聽聞齊王初登位時楚王曾將舞蹈仙子送給齊王,難不成”“不錯,不過我不會令此次議和不成,懷遠且附耳。”
風飄絮低低地吩咐了秦懷遠幾句,他便欣然領命而去。
秀逸的髮絲在冷冽的秋風中狂舞,她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一片在秋風中打旋兒的黃葉落到了她的肩頭,她將那片枯黃的葉子從身上取下,痴痴地看著它粗老的紋理,“落葉歸根,我何時才能擺脫這危機四伏的宮廷,何時才能真正實現自己的抱負?”或許這個答案,只有天知道
☆、百鳥朝凰煞全場 戰和大計定契約
風飄絮出宮後,齊王宮內卻引發了一場紛亂,蔡旻待風飄絮走後,急忙對齊王道:“主公,你怎麼能讓她獻舞呢,她是舞妓,且又不同凡響,這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此時已近黃昏,他的影子長長地拖在迴廊上,痩削的面頰為夕陽所刻,急切的神情印刻得無比鮮明。
戲謔的笑意在齊王臉上蔓延,嘴角勾出詭異的弧度,“只怕不是我們出醜,而是她出醜。”蔡旻有些疑惑了,“主公何意?”齊王側目向管寧看去,“管大夫知寡人之意嗎?”
管寧雲淡風輕地回道:“先時楚王曾在主公登位之時獻給您楚國的舞蹈仙子云綺羅,傳說她的一支《孔雀翎》為眾生傾倒,為楚國最負盛名的舞姬,那風飄絮雖靈巧,但她平常所跳的庸俗之舞怎能與這國色天香相比,她自以為簡單至極,實則如履薄冰。”
齊王爽朗地笑開了:“管大夫真是寡人的知己,寡人正是要讓她知難而退。眾位愛卿,明天晚上就等著看一出好戲吧。”
蔡旻及眾大臣恭賀道:“主公英明。”
第二日戌時,眾位大臣準時來至雲水閣內赴宴,雲水閣貌似亭臺樓閣,實為宮殿,只是修建在水面之上,用石橋連線,此刻月明星稀,清亮的光澤映在水面之上,幾條錦鯉圍在水中月旁,似在吞食那月亮,引得在石橋上的大臣連連稱讚。
大殿內擺滿了楠木幾,宮女捧著一道道精緻的菜餚擺在每個人桌上,就連營中的軍士也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