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在黑暗彌補的樹林中緊握手槍謹慎快步,無所察覺間,汗水已經從兩鬢、腋下、前胸等所有能冒汗的地方滲出,完全浸透他的衣衫,然而此時,心臟卻幾乎要直接從嗓子中冒出,越來越難以言表的難受心情再次擾亂心緒!
記號不僅刻畫粗糙,間隔控制也越來越馬虎,完全沒有規律,這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正追著,那夫突然嘎然停止——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又回到原地!
呼……呼……
深深呼吸兩口氣。清醒!一定要清醒!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漏下了什麼?
冷靜!冷靜!
再從起點出發,仔細探查每一處的標記點,以及每一個有可能標記的地方,按照寧隊長的方式思考,開始相當規範,接下來,接下來!接下來……
糟了!記號的手法已經有所改變,那夫突然停在一塊缺失樹皮的樹幹面前,這一刀下手太重,而且很明顯是左手拿刀的痕跡!阿澀明顯不是左撇子。
再往下。怎麼回事兒?這一次又變成右手拿刀,難道阿澀受了傷?那夫用手觸控著被砍過的樹幹,白思不得其解。他仔細觀察著每一處記號的細節,發現後面幾處個個都不相同,到底怎麼了?!是慌亂,是受傷,是匆忙,還是恐懼?!
一定是遇到危機。不知道已經幾點,很擔心阿澀現在的境遇,下意識地摸摸口袋,沒有手機,居然一直忘記尋找。驚慌在不知不覺間再度侵入心臟,全身的血液在紊亂中完全喪失掉理智的節奏。
甚至已經有點步履蹣跚,慌張地向前行進,黑夜吞噬一切後留下的巨大陰影已經完全籠罩出脆弱的人心,身邊無處不在的沙沙聲彷彿有隻腳步一直在跟隨自己,殺戮,也許隨時會來,自己無異於再一次裸奔,將生命完完全全放置於某張血盆大口之中,可能下一秒,不過又多一個新的唐璜,喉嚨被咬碎,死之前還能聽到自己鮮血噴濺的聲響!
下一個記號處,一大片雜草叢茂密地掩蓋住接下來的方向,稍一遲疑間,那夫突然意識到似乎踩到什麼東西,他驚恐地朝腳下一望:
一隻鮮血淋淋的手唰地伸出來抓住自己的腳腕!
不知道是幾號幾點,不知道是黑夜還是白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哪些變化。
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吃飯,只是斷斷續續地睡了很久。吊瓶依然滴個不停,看上去遙遙無期。
恍惚間有種夢若天堂的錯覺,我看到久違謀面的Summer,那消瘦的臉龐讓人心痛得落淚,她靜靜伏下身來,用手觸控我的臉頰,然後輕輕將腦袋枕在我的胸脯上,輕溢的髮香直撲進鼻孔,一種欲仙欲死的沁人心脾的嘴香;感受著有股鹹澀的淚水慢慢浸溼自己的衣襟,我不禁悲傷地伸手撫摸Summer的後腦,這時,突然一下急速墜落,Summer的脖子一瞬間完全斷裂,身體硬硬地砸在地上,腦袋依然睡在我的胸上,那麼安詳,沒有鮮血,只有淚水,我雙手抱起她的頭顱,親吻溼潤的眼角,是悔恨的鹹溼……
驚醒時,我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寧隊長微微仰起身,看到我睜開雙眼,他問道:怎麼,做夢了?
我點點頭,擦乾淚水。
夢到Summer了?你們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我搞不懂。寧隊長突然盯著我問。
你不是都在監視器看到了嗎?
沒有,不湊巧,只有那夫一個人看過。
張張嘴,卻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感情,無論用哪個詞或者哪幾個詞,都不足以形容。或許是柏拉圖式的愛情吧!最後,我應付道。
難得啊,現在連中學生都不再純潔。寧隊長若有所思地說。我一直以為,上床作愛,已經變成一切愛情的終點,婚姻成了擺設。
一聽到作愛,我立刻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於是狠狠地說道:跟Summer,我們連線吻都沒有過!這種感情是不能用任何跟性有關的動作或者聯想來玷汙的。
寧隊長愣了半天,沒有支聲,突然他冷冷地說道:或許,你們之間的感情,壓根脆弱地經不起“性”的考驗!
我憤怒地轉過身去,不發一言,寧隊長接下來的話,卻字字句句地刺痛在我心中:
或許,你們之間的感情,壓根脆弱地經不起“性”的考驗!
性,永遠是愛情的分水嶺!
直接衝著“性”去的根本不是愛情,是獸慾;壓根沒有“性”的根本不是愛情,只能算做童話。
想想吧,為什麼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