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肆意耍著,猛見一黑影在河岸邊的樹林裡晃悠著,六兒機敏的望了過去。
這麼晚了,天寒地凍,究竟是什麼人,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了,難道比自己還倒黴,也是來散心嗎?
眼見那黑影由走變跑,越走越快,直奔河邊而去。
六兒一看嚇壞了,這人不是要尋死吧?她扔下樹枝子施展輕功,飛步上前,迎著黑影,如閃電驚雷般衝了上去,“站住。”
就聽“鍒”“邦”六兒重重地將那個人一個虎撲撲倒在地。
“救命呀?”六兒x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哀嚎著。
藉著月光,六兒緩緩抬起臉,她發現自己居然撲倒了一箇中年女人。
怎麼肚子還鼓鼓的?
唉,六兒腦門子的汗下來了,她猛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沒等那女人再開口,無恥的先發治人了,“我說你怎麼搞得,這麼大冷天自殺,還想跳河,河都凍上了,你不知道呀?”
中年女人躺在地上,眼神明滅,一副哭腔,“真的凍冰啦?哼,你才想自殺哪,你,快,快扶我起來。”
六兒撓了撓頭,狡辯道,“我說這位大姐,你要跳河,我不攔著你。但是麻煩你挑個合適的時間。不要趕上我在這裡,我六兒是個義薄雲天的人,你在我面前死,豈不是折殺了我的威名,我……”
中年女人忽然伸出一隻手,有氣無力的拽著六兒的衣服,“救救我,肚子,好疼,我,我,可能,要,生了。”
“你說什麼?”六兒的眼珠子瞪得像石榴那麼大,頓覺面前暈眩,“你真是孕婦?”
也就是說我把一個孕婦撞倒了……
六兒慌得趕緊俯下身子,輕輕把中年女人扶了起來,“對不起,大姐,我以為,我……”
那中年****坐在地上,身子搖搖晃晃,已經支援不住了,她忽然拉住了六兒的雙手,嘴唇顫抖著,“姑,娘,你救,救我。”說罷,她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醒醒,醒醒,大姐你……”六兒嚇得眉毛鼻子快擰上了,她用右手拇指的指甲狠狠的去掐女人的人中。
居然沒用。
天哪。
怎麼辦?
六兒渾身的汗嘩嘩的流了下來,她有些慌了神,乾脆揹走吧,找鄧老伯去,他應該會接生吧?
想著,六兒的背一彎,把女人的雙手搭在自己的前胸。
剛想起身,忽然想到不妥,這樣會壓到孕婦的肚子;她扶著女人的上半身,小心地移到女人的背後,用自己的兩隻胳膊從女人的雙側腋下叉過去,往上一抬,“一,二,三,走你。好沉啊。”
六兒一邊輕輕呼喚著,“大姐,可千萬不能有事,你挺住啊,堅持一會兒。”說著,她的舌頭抵著上牙堂,封住自己的氣息,兩腳抓地,腰胯用力奔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唉,還有比自己更倒黴的人嗎?
別人都是飛來橫禍?
自己這是飛來孕婦。
這女人可千萬不能出什麼意外,不然,自己可就罪過大了。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人說一級浮屠是做一百件好事。
這麼說,我做了七百件好事?
不對,如果不是我撞她,她也不會摔倒在地。
那我這算是無功無過了嗎?
好事和壞事怎麼互相換算的……
六兒的心亂糟糟的,開始她還能健步如飛,因為紛繁的思緒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可是到了後來,她的腳步越發沉重了,後背上的女人彷彿從一坨麵粉,漸漸變成了一座小山。她的汗水順著脊樑滾滾流淌下來……胸前也慢慢溼漉漉的一片了。被刺骨的西北風呼呼吹著,又冷又溼,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六兒的眼前一暈,腳底下一打滑,差點摔倒,她晃悠著身子,舉步維艱的走到一棵大槐樹旁,無力的將頭重重的靠在了大樹幹上。
這樣,身子就能少用些勁頭了。
能靠會兒是會兒吧。
這女人好重,六兒的腰都快累折了,骶骨處生生的撕裂般的疼痛,大腿顫顫發抖,膝蓋也慢慢打軟了。
額頭的汗水一滴滴越過眉毛往下趟著,轉瞬間,六兒的眼睫間居然溼潤了。
平時練功時候都沒出過這麼多的汗水。
六兒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她的嘴唇乾澀而爆裂,熱熱的汗水,出了一片,被風吹乾;再出一片,復又吹乾;週而復始,痛苦不堪。
六兒的心裡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