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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始拭擦每一根手指。

那一瞬間,仿似過去某個遙遠的場景被啟用,久病的周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反手握住了腕子,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喊道:“葉子!”

他喊的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自謂聲音極大,殊不知連日重病早將他所有的力氣都消耗乾淨,落在不遠處雲馳的耳邊不過是一句輕輕的呢喃,在葉芷青的耳中卻石破天驚,猶如晴天霹靂,將神魂炸了個粉碎。

她腕子被人握著,實則握著的那人力道極小,久病之人手上無力,她原本可以掙開的,朝後退去的同時竟然不曾用力掙開,只覺得腕上猶如烙鐵一般燙人,也不知是不忍還是不敢,竟然未曾掙開。

這麼一起一帶之間,周鴻睜開了眼睛,徹底清醒了。

不遠處坐著的雲馳聽到動靜抬起頭,頓時驚喜不已:“大將軍,您醒了?!“

他幾步便竄了過來,見到周鴻抓著柳姑娘的手腕,早知這位警覺性極高,大約是甫一清醒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便為他解釋:“這位是傅老爺子的徒孫柳姑娘。自大將軍病後不久,我師傅跟傅老爺子就來了安北,他們兩位守了大將軍數日,見大將軍病症減輕,憂心翰海府疫症,便先去了翰海府治疫,留下柳姑娘照料大將軍。”

周鴻分明不信,他抬頭對上一張垂下來的白色輕紗,眼前之人蒙著帷帽,將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可是方才他分明感覺那便是葉子,閉著眼睛也覺得是她在照顧他。

多年之前,他曾經喝的半醉,她替他擦臉擦手也是這般輕柔,彷彿怕擦破了他的皮似的,那時候心裡多甜。

“你別騙我了!”他聲音嘶啞難聽,卻是久病昏睡之故。

第二百七十四章

雲馳:“我豈敢騙大將軍!柳姑娘的的確確就是傅老爺子的徒孫,跟著傅老爺子來安北,且她幼年之時遭逢火災,容貌損毀,傷了嗓子,不能說話,跟著傅老爺子學醫,這才能來安北照顧大將軍。”

周鴻躺在床上,想要起身扯開眼前之人面上遮擋的輕紗卻沒有力氣,被他握著腕子的女子安安靜靜的站在哪裡,似乎並沒有被他的舉動驚嚇到,他的目光順著她娟素的衣衫下來,目光停駐在了被他握著的左手上。

隔著衣衫,他感覺不到她腕上的面板,卻能清楚的看到那垂下來的素白的指尖瘦骨伶仃,而那隻手上沿著袖口露出來的肌膚之上卻有積年傷痕,裸露在外面的手背之上有一塊雞蛋大的燙傷疤痕,沿著虎口蜿蜒出一條蜈蚣形狀的傷痕,翻開來貫穿整個手掌心的疤痕隱約可見當年縫合的形狀,面板不是特別平整,連幾個手指肚上都還留有燙傷的痕跡。

“這……”周鴻不覺間鬆開了手。

這隻手太過陌生。

他永遠記得葉子那雙纖纖玉手,又怎會是眼前可怖的模樣?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安安靜靜,隔著帷帽瞧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可是透過她這隻手,他幾乎可以想見她曾經遭遇過的劫難,在她的肌膚上永遠留下了印跡。

“姑娘對不住,是我魯莽了。”

他不知道的是,帷帽的輕紗不但隔絕了他的視線,也阻擋了葉芷青的喜憂。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並非是篤定他認不出來,而是腦子裡一片空白,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才呆立著。

——直到周鴻的目光打量著她的左手,陌生的眼神才終於讓她清醒。

是了,她早不是八年前的葉芷青,這些年風裡雨裡走過來,遇上的危機不計其數,卻仍舊僥倖走到了今日。貫穿手心的這條傷痕還是當年初初在黎依寨定居之時,跟著寨中漢子們上山採藥留下的。

彼時蘇銘跟賴大慶陪著她,遇上了山中猛獸,猛跑之時不慎掉入山澗,驚慌之時她去抓賴大慶後背的藥萎,卻不曾想握住了草根裡面放著的藥鏟,差點廢了左手。

至於燒傷,乃是在交趾交的學費。她的醫術不錯,作生意又守信用,而大魏西南百越之地跑交趾永珍這條線的商家可不止她一個。

她跑過幾次之後,無意之中搶了同行的生意,漸漸開啟了商路,在回過的途中被同行伏擊,九死一生,差點將師徒倆的命都丟在那條崎嶇的商道上。

柳記能在西南百越之地開啟局面,除了同行嫉妒,惡意抹黑她一個女人家,瘋傳她做生意不擇手段,更重要的是她的拼命勁兒,鮮有人能敵。

雲馳雖然不喜傅老先生將她留下,但經過這幾日的觀察,他發現這位不會說話的柳姑娘照料病人極為妥貼,並非他以為的笨手笨腳的新人,至少比起他手底下帶出來的軍醫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