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口?”
在朝臣七嘴八舌的聲討中,曄謦翾不顧他的無聲的反對,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疼,掙扎著從公仲孜墨的懷裡起來,退出幾步,走下帝臺,“咚”的一聲雙膝跪倒在地,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跪倒在他面前。
“臣妾弟弟罪無可恕,求皇上嚴懲不貸。”
他沒能困住她,眼睜睜看著她跪倒在面前,他身體微微朝前傾了半分,咬牙卻只能忍住。
他們各自心裡清楚,此番本就是他們安排下的一箭雙鵰的陰謀,即能為宓幽掃清在後宮的障礙,又能徹底除去曄思成,這個計謀怕是早從北玥國大軍攻入陰平城那時就開始謀劃,至今經營了這麼多年,又怎會任憑一個區區的光祿大夫幾句話就能化解。楊魚禮無力的說辭不過是為她盡人事罷了!
“皇后娘娘身為曄侯爺的親家姐,此番的刺殺行動,娘娘當真毫不知情?”宓功頤看著跪在地上的曄謦翾更是步步緊逼,“難保皇后娘娘不是同謀?”
公仲孜墨負在身後的手緊緊交握,咬緊牙關,額頭隱隱可見,他多大的隱忍才能忍住不向宓功頤揮出重拳。看著她跪著任憑他人的侮辱,自己只能旁觀,心裡翻江倒海的疼只有他知道。此時他不能出去,不然只會將她更推入萬劫不復之地,這些豺狼虎豹更是不會放過她。
面對宓功頤的挑釁和質問,曄謦翾只是沉默,並非她異想天開的相信“清者自清”,這當了官,入了宮的人有幾人能說自己“清”?而她,又怎敢說自己“清白”,毫不知情。
“皇上,臣妾以為皇后娘娘並不知情。”
當眾人正在等著看曄謦翾笑話的時候,當宓功頤以為自己得逞的時候,當楊魚禮覺得束手無策的時候,有另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猶如一股清泉緩緩流過。
公仲孜墨轉頭看向慕宛眉,深沉的眼眸裡掩住喜色:賢妃,你果然守諾。
“賢妃何出此言?”
“皇上想想,如今侯爺為誰所制服?皇上又為誰所救下?若皇后事先知情,又要救下皇上大可以事前阻止,又怎會鬧到這步田地?於情於理,這樣的結果,皇后都不是最大的得益者。試問,皇后又怎會是同謀?”
慕宛眉的分析頭頭是道,句句在理,也讓大家注意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慕赫。
“賢妃娘娘所言在理,扶碩王爺對皇后娘娘的罪名並沒有證據,也不合邏輯。”
一朝宰相也這麼說了,自然能換來不少朝臣的追隨附和,朝堂上從來不缺牆頭草隨風搖擺的人。
“好,就如賢妃所言。那好,老夫有一事要請教慕宰相,依據我朝例法,刺殺皇上是重罪,要株連九族,那這例法是依還是不依?如若不依,您這是讓皇上徇私,何以面對天下人?以”宓功頤果真是有備而來,他轉向公仲孜墨,苦口婆心,“皇上,如若為一人廢除國法飛,只怕要引來世人非議,從今往後國法難立。”
“夠了,朕今日也累了。爾等都退下吧。傳朕旨意,送皇后回流雲閣,聽候發落,不得離開半步,任何人不得探視。”
公仲孜墨根本無心聽這兩派人的辯論,他的心思都放在那人的身上,眼中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他心裡除了疼再沒有別的感覺,他倒寧願是曄思成的刀捅在自己胸口上。
無奈,他的愛的女人每回都這樣自作主張,無奈,她每回總能這樣出乎他的意料,更無奈,他每回總是慢她一步。
流雲閣裡一如當日的鳳寰殿,冷清,卻比那日更是冷清,只因這次的旨意是禁止任何人探視,如此一來就連步風眠請脈都免了,流雲閣猶如一座困在大海中的孤島,冷清,孤寂。
“娘娘,步大人有信來。”
喜桂太醫院新送來的燕窩裡找到了一張紙條,面帶喜色地忙呈給曄謦翾。
紙條很小,能寫在字不多,只有寥寥兩字:安好。
她將紙條握緊在拳中,終於放下一直忐忑的心。
“娘娘,您這次真是太冒險了,為了就國舅爺,連自己都賠進去了,值得嗎?”
“他是我親弟弟,你說,值得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娘娘大可以將事情告訴皇上,讓皇上將國舅爺派到別處去,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了?”
她何嘗不想皆大歡喜,但旁人又怎容得下他們的皆大歡喜?
“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
唯有如此,他們才能真正放過思成,少了思成這個把柄,他們對她才是真正少了一層威脅。
“娘娘說的奴婢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