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下,正想鬆手,懷裡的女子突然說道:“他不是李丹,快殺了他。”斷箭嚇了一跳,一把摟緊了她,“你不要胡說,我是李丹。”
“哈哈……”那女子大笑起來,在兩個男人驚駭的目光中,兩手矇住金色面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太好玩了……死狼,不要再瞪眼了,拿個水囊給他,叫他把臉洗乾淨了,看看是誰。”接著她輕輕踢了斷箭一腳,“哎,把我放開,你把我衣服弄髒了,快點啦……”
斷箭和阿蒙丁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神情非常尷尬。兩人都給耍了。
“你把我放開。”那女子拍拍斷箭摟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那隻黑烏鴉,但你一定是敦煌那邊的人,所以我會把你送回去,因為我需要你給那隻黑烏鴉帶個口信。”
斷箭急忙把手鬆開。薩滿聖母就在附近,激怒了她自己死定了,不過這次丟臉算是丟到家了,旋即想到反正自己長得像李丹,丟臉也是李丹丟臉,無所謂了。
“哎,你是不是男人啊?”那女子揉著腰,忿忿不平地罵道,“你好無恥,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見你這麼無恥的男人,真是太卑鄙了。”
阿蒙丁仍給斷箭一個水囊,聞言不禁哈哈大笑,
“哎,你笑什麼笑,你是不是男人啊?”那女子指著阿蒙丁罵道,“我被這個無恥的男人挾持了,你竟然不來救我,你算什麼男人啊?你是女人啊?”
阿蒙丁笑而不語。
“快點把臉洗一下,給我看看你是誰。”那女子看到斷箭沒有動,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是一臉麻子還是一臉瘡啊?大男人這麼扭扭捏捏的幹什麼?你本來就很無恥,要這張臉幹什麼?”
斷箭懶得說話,草草把臉洗了一下。這事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心虛,隨便一句話就把自己嚇得原形畢露了。自己早對高熲說過,長得像沒用,假冒一個人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阿蒙丁看清了斷箭的臉,撫掌大笑,“黑烏鴉,你說過話的不要忘了,否則我把今天的事傳到長安去。”
那女子上上下下看了斷箭一會兒,忽然指著阿蒙丁罵道:“你為什麼要訛詐他?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你如果不是鬱文閭氏的子孫,我早把你趕出大漠了。你出去駕車,我有話對他說。”
阿蒙丁聞言,急忙拉開車門出去了。這女人太厲害,仗著有薩滿聖母撐腰,誰也不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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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箭坐到車座上,看著那女子臉上的金面具,忽然發現那面具的後面竟是一雙藍色的眼睛。他不由地坐直身軀,凝神細看。
那女子嬌笑起來,“我是薩滿聖母,真的。”
斷箭笑笑,點點頭。我可不想捱罵,你說是的就是的,沒必要惹你。
“你把眼睛閉上,心裡數五下,再睜開。”
斷箭老老實實數了五下,睜開眼睛。對面那女子的頭髮竟然神奇般的變成了金色。斷箭張口結舌,驚駭不已。
那女子看到斷箭吃驚的表情,高興地連聲嬌笑,“想不想看到我全身發光?”不待斷箭說話,她已連連揮動小手,興奮地催促道,“把眼睛閉上,數十下……不準睜開,否則我讓你變成瞎子。”
斷箭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那女子全身散發出奪目金光。他的信心霎時動搖,一時呆若木雞。
“哎,你傻了?”那女子得意地笑道,“你怎麼不跪下磕頭?”
“你真的是薩滿聖母?”
那女子仰頭大笑,“閉上眼睛,再數十下,你會看到我的真身。”
斷箭數了三下就再也忍不住了,悄悄睜開眼睛。只見那女子正低頭從懷裡往外掏什麼,腿上放著一卷金色長髮,嘴裡還笑個不停。斷箭氣苦,又上當了。
“玩夠了沒有?”
那女子猛地抬頭,手忙腳亂很是驚慌,雖然她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斷箭可以想象到那後面肯定是一張惱羞成怒的臉。
“你是不是男人啊?怎麼說話不算話?太無恥,太卑鄙了……”
斷箭慘叫,捂臉哀嘆。
“哎,你怎麼不說話?說話啊。”那女子伸腿踢了斷箭一腳,“快說話啊,和我吵啊,你怎麼連吵嘴也不敢啊?”
斷箭暈倒,恨不得抱頭鼠竄而去。
“好了,好了,不罵你了,說正經事吧。”那女子忽然又笑了起來,“你告訴我,你叫什麼?”
“斷箭。”
“斷箭?這是什麼傻裡吧唧的名字?還不如叫二狗子,鐵蛋好聽。你家幹什麼的?工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