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顧爾雅答得輕鬆,似是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再問他也問不出什麼,顏央便示意跟在身旁的下屬去打探了一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一切都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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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明初的事情時,秦商正在準備去津京的東西。而聽到暗衛所說的“少監”二字時,她手裡拿著的東西也隨之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她曾無數次的想過,想那“少監禍國”的少監到底是誰,但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是自己認識的人。就算是自己認識的人,她也沒想過明初。任何一個人都比明初更有可能,那個少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成了那禍國殃民的內侍少監?
“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著暗衛,而她問的不是這件事的真假。她問的只是這宦官身份的真假。
“千真萬確。”暗衛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暫不論皇帝和明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身為一個皇帝,趙秦真在一些事情上表現的確實足夠謹慎。他對外宣佈了前朝皇帝已死,卻在保全明初一命的時候,剝奪了後者的尊嚴和生育子嗣的能力。自古以來,君王為什麼信任宦官?因為宦官不會有子嗣,便不會有謀奪皇位的危險。皇帝到底還是防著這個前朝君主的。。。。。。只是,為什麼寧肯這樣防著他也要留他在身邊?秦商不由想到了當年看到明初佩戴的那枚血玉,他說那是父親給太子,太子又給了他的。
秦商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種都讓人不願深想。
“你會。。。。。。”她問顏央,問了一半沒有問下去。
顏央只是搖了搖頭,神色間有幾分悵惘。
事已至此,多言無用。
離開安京的日子選擇了初秋的一天。顏央想要回家,秦陵也要回家,九九執著的想跟著秦陵回家。秦商想去津京遊玩,顧爾雅陪著她去,她又因為曾經的心理陰影強硬的拉上了施錦。一共六個人踏上了路途。至於黎笙和辛夷,不約而同的表示想要留下來“看家”。秦商又哪用得著他們二人看家,但也清楚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便放任他們二人留下。顧漾不告而別回了鶊犁,似是找到了新的情人。殷阮不願意走動,便去禧福寺散心,林和希成日去那裡獻殷勤。
所有人都各自找了事做,秦商便也放心的再次前往了津京。
津京地處偏南,他們到達時,那裡的天氣還很炎熱。幾人落腳的地方是一個名叫“念蓮城”的小鎮,終年籠罩在煙雨之中,自有一番不似人間的詩情畫意。
“聽說這個小鎮已經存在幾百年了,還是《帝女記》裡面那位女帝親自賜名的呢。”九九久居津京,自然對每個地方的傳說都很是熟悉,“聽說是為了懷念一個男人,還是個百般對付她阻止她繼位的太監。”
秦商對這種傳說還是很感興趣的,在青石板路上邊走邊聽她講。而等她聽完後,顧爾雅連房子都買好了。
“不過是暫時落腳,買這個做什麼?”她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宅院。其他幾個人倒是淡定的指揮著一併買下的下人們收拾屋子。錢給的多,效率也快,沒一會兒,大門上的匾額都換成了“顧府”。
“不想住客棧。”她的丈夫給了她一個最不合理,卻又無法反駁的理由。
“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蹋啊,咱們過幾日就要走了。”她跟在他後面不停的念著。
“走了也有可能再回來啊。”他猛地停住腳步然後極快的轉身,跟在他身後的秦商自然沒控制住自己撞上了他,然後被他微微低頭就吻個正著。
秦商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你是不是把我的金馬車給賣了?”
“在你眼裡,你相公就那麼窮嗎?買個宅子還要賣了別的東西?”說著,他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來一串鑰匙遞給她,“給你。”
“這是什麼?”她不解。
“好東西。”他攬住她往府裡走著,“是一個地宮的鑰匙,以後有機會回了鶊犁你就知道了。”
她本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如今聽他說了這句話倒是有些好奇,兩人一問一答的說了很久的話。
青瓦白牆,石橋流水,柳暗花明。這個依山傍水的小城稱不上繁華興盛,卻自有一番詩情畫意。綿綿細雨漾著水霧漫漫,早已習慣的行人們撐起油紙傘走在青石板的路上,悠然而自得。
任由工匠們在家裡折騰,幾個人在外面吃了頓飯便各自分開去閒逛了。秦商滿無目的的在路上走著,顧爾雅為她撐著一把傘走在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