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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讓俞雲宸更加氣憤的,是自己的帝威竟然被人藐視到了如此地步。一直以來信任有加的近侍,竟然是他人安插在身邊的眼線,不僅罔顧了他的信任,還直接導致大寧臧山一役的失利,壞了他進軍彥國的大計。

俞雲宸的眼眸微微眯起,這個和康,他是留不得了,而季正元雖然參與此事,但畢竟在身份上還是自己的親舅舅,多少還是要給他與季家留些臉面的。更何況季派如今鼎盛不比往昔,朝堂已不是季正元的一言堂,季正元似乎也明白了在如今這種局面下,如果沒有俞雲宸的支援,季派如竇派一般沒落是遲早的事情,是以也收斂了不少,在大多數時候,還是會順從俞雲宸的意思來的。

是以俞雲宸的心中再惱火,也沒有打算真的將季正元怎麼樣。殺雞儆猴,有了和康被嚴懲的震懾在先,季正元是個聰明人,自然能明白以後該怎麼做。

誰成想俞雲宸言語中剛透露出來重責和康輕辦季正元的意思,中書令竇仁便跳了出來,狀告季正元專權擅勢、結黨營私、戕害忠良、擾亂宮闈。

竇仁所提的罪責證據翔實,論及一些季竇二派分家前的陳年舊案時,甚至不惜以己身親證季正元的罪責,大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

季正元跪在竇仁的身側,頭低垂著,視線卻十分陰毒,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竇豺狼,你作甚!我手上你的陰私事也不少,你是想同歸於盡麼?!”

竇仁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向著上首御座重重一叩首,口吻激動道:“民間將季大人比作老虎,自大寧開朝以來,有此江湖匪號的除卻季大人,便只有當年起兵造反的睢陽王。太‘祖皇帝便是因為對睢陽王太過縱容,任其不斷壯大,最終險些一發不可收拾。如今的季虎,便如同下一個睢陽王一般,季虎不誅,大寧危矣,還請陛下莫要養虎為患,早做決斷!”

季正元與和康貪功,架空裴鈞兵權導致其兵敗於臧山的做法已經令在場的武將心寒,更何況還有後面竇仁聲淚俱下的陳訴,竟是將殿內眾人的情緒都感染了起來。一時間奉天殿內群臣激憤,皆下跪請聖上除奸佞,誅季虎。

朝堂上的聲調前所未有的統一,就連附庸於季正元的官員,眼見邱良工與竇仁所提案件證據確鑿,季正元翻身無望,也都噤聲的噤聲,倒戈的倒戈,竟然無一人敢在此時站出來為季正元說話。

面對跪了一片的朝臣,俞雲宸的手緩緩搓著御座鎏金的扶手,視線在朝中眾臣的後腦勺上劃過,最終落在了立在右排最首處俞雲雙的身上。

她身著一襲鵝黃色宮裝,靜靜立在一片或為暗紅、或為藏藍色的朝服中,格外引人矚目。

年幼之時,但凡他受了委屈,俞雲雙都會站出來將他護在身後,但是如今,她立在他的對面,身後不知立的是誰,但終歸不會再是他。

心中突然有些不甘,俞雲宸向前傾了傾身體,鬼使神差喚了她一聲“皇姊”,問道:“皇姊自方才起便一直緘默不語,是否持了不同的意見?”

俞雲雙抬起頭來,眉目間的風華耀目:“陛下誤會了,季尚書令所犯的罪行,無論哪條都不可恕,無雙未開口講話,一來是因為他們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二來也是相信以陛下聖明,心中想必早就有了正確的決斷,無需無雙贅述。”

此言一出,殿內眾臣再一次俯首,齊聲道:“請陛下振肅朝綱,除奸佞,誅季虎!”

俞雲宸終於意識到了究竟哪裡不對,這朝堂之上,並沒有人在詢問他的意思,他們是在將一個人的意願強加給他,逼他做出決策。

而那個人,便是俞雲雙。

俞雲宸的瞳孔驀地一縮,摩挲著龍椅扶手的手也停了下來,良久之後才艱難道:“季卿所犯罪責滔天,確實不可姑息,然而朕閱畢奏狀,上面尚有模糊疏漏之處需要徹查。”他揉了揉額角,看起來有些疲憊,“此案便交與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三司共同會審,眾卿可有什麼異議?”

御史彈劾聖上裁決,認為證據不足難下定論時移交三司會審屬於正常的流程,只不過案件明朗至此,雲宸還挖空心思找了這麼個理由將它打到別處去,倒是讓人啼笑皆非。

他這麼做,無非是自己被逼得心裡頭不爽快,便拖延拖延時間讓令他不爽的人也不爽快。只可惜俞雲雙卻完全沒將他這點小心思當回事兒,季正元的敗局既定,再撲騰也只能是徒勞。

三司會審的結果出來的並不算慢,和康被判秋後問斬,季正元處以流刑。季正元素日裡結黨營私,季派中的不少官員因著牽連在案而落馬,竇仁雖然也涉案,但是因為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