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偏偏這個長得俊的不扮男裝,倒是你扮成男裝。這選秀之女大都出身百姓之家,要像她這樣不認得我那雀衣的製作之工倒是正常,你卻偏偏認識。我想來想去,莫非你是那對手家派來的奸細,專來我這打探這樣式的!”
韓朱顏聽到這不由笑了:“奸細?老闆,你真有趣。”
袁梨晨聽了老闆這番緣由,也不由苦笑道:“原來老闆是為這攔住我們,我們實不是什麼奸細,認得你那衣服也是湊巧罷了,你自己也說,選秀之女大都出身百姓,可這‘大都’二字,便說明也有出身富貴顯赫之家。”
一句未了,那老闆冷然打斷道:“偏偏不巧,這京城官賈富貴人家的女兒,新鮮衣裳都是在我這定製的,我全都認得,就沒一個是你們這樣子的!再說這次,本只定了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子,偏偏還是我的親戚。”
一時這老闆就叫嚷起來,立刻來了幾個本店夥計將她們圍住。袁梨晨見狀,生怕這糾纏下去,對自己更是不利,只好對那老闆央求道:“大娘,你讓他們都退下,咱三個慢慢說可好?”
那老闆知她們走不掉,便叫人散去。袁梨晨待人走之後,卻請這老闆進裡面隔間說話,那老闆倒要看她賣什麼關子,便依言進去。
袁梨晨掩了門道:“老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才這樣裝扮,只怪我若是女裝出現,必定出現是非,總為此所累,才想出這女伴男裝的法子。”
老闆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嗤笑:“好大的口氣,我那侄女兒比你邊上這姑娘還要出挑幾分,也不敢像你這樣說話。”
袁梨晨只好嘆氣,韓朱顏冷笑道:“老闆,人外有人,你沒見過十分的人物,便在這譏嘲別人。”
那老闆瞥了她一眼道:“這吹牛皮的人可多了。”
韓朱顏不服氣道:“誰跟你吹牛了,你把這店裡所有的漂亮錦緞都堆在一起,都沒我姐姐漂亮。”
那老闆呵呵一笑,譏諷她道:“別說我這全店的衣服,只要你們能穿得了我那雀衣,我也算服你們。”
韓朱顏便問:“什麼雀衣穿不得?”
那老闆嘲諷的面色中卻透出一絲溫柔,只聽她道:“你也太小看我這衣痴的作品了,世間普通雀衣所有,可我那雀衣可不比尋常,乃是我精血凝結,夢中所得,是我畢生得意之作,耗我無數人力物力,十載方才做的,那一針一線皆是我的心血,我供在店中,只待有緣人,只是至今,尚無有人能穿得出神韻,有許多貌美女子來這一比嬌豔,全都羞愧而回,也有那衣匠拿著自己的雀衣慕名來比,卻都敗北而歸。你們要是能穿得,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了。”說著居然感嘆起來。
“你就是衣痴?有這麼神奇嗎?” 韓朱顏聽她自稱衣痴,不由上下打量她。
衣痴鼻中輕輕一哼,回道:“奇與不奇,穿了便知。”
“就算稀奇,可我為何要穿你這雀衣?”袁梨晨心想你這雀衣奇與不奇,我並不關心,穿你這雀衣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衣痴一揚眉回道:“你若穿得,我便放你們走,連這衣服一併送你。”
袁梨晨聽了,情急之下,倒覺得這也是辦法,便說:“我試試吧,若穿得,你放我們走即可。只是再給我一塊頭紗。”
那衣痴聽她如此說,卻是有些興奮,趕著去取了衣物來。袁梨晨卻叫她出去,讓韓朱顏幫自己梳那巴國女子髮髻,又拿一把牙梳別住絲巾,像他人那樣遮面,這才脫衣除去那偽裝之物,披衣換鞋,立起身來。韓朱顏呆立當場:“姐姐,這衣服真是為你做的。”
袁梨晨心不在此,只叫她去開門讓衣痴進來。
韓朱顏依言開啟門扉,讓那衣痴進來。卻說那衣痴一進門,只見裡面金碧交蕩,光怪陸離,麗於寶霞,勾魂洗髓。衣痴震於當場,只念到:“不可能,不可能,人怎麼可以美成這樣呢!”說著,上前拉著袁梨晨的衣袖,繞帶一圈,呆呆立住,只道:“衣魂啊衣魂!人衣合一,可純可媚,可冷可豔,可貴可雅,可妖可端。這衣服到你身上,才知何謂衣之境界。”說著大笑兩聲,卻上前來抓袁梨晨的絲巾,道:“把這勞什子拿走。”卻只見露出的仍是那張算不得美的臉,越發大驚:“這一張臉,居然未減掉這身上風采,只叫人覺得這張臉可惜,老天,你究竟是怎麼長得。”說著,便涎下臉來,求袁梨晨露真容讓其一睹為快。
袁梨晨正色道:“老闆,你只是讓我穿衣,如今可算穿得了?”
衣痴連連道:“穿得!穿得!”
袁梨晨道:“竟已穿得,又何必難為我?還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