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要打便打吧!”我聽得卻是迷惑,他究竟是何立場說了這樣漫不經心的話。如今兩軍之戰一觸即發,他這個背後的‘敵人’卻夜半三經尋了我說這般毫無輕重的話,不禁搖了搖頭嘆了氣說道:“若是不知道的人,真以為你是個什麼都不管的紈絝閒公子”
“那便作個富貴閒人,就當我是難奈相思,誰叫夫人這麼不安份,竟也學了濁人千里從軍!”他竟順杆往上爬的玩笑道。
“即便我沒有隨來,皇上來了,你可安生地呆在如是閣?”我不覺挑了嘴角,冷笑道。
他卻不在意,只正了色道:“寺玉,這回可與我回去?”
我知他是想我趁戰亂時離開,便少了許多事端,也可不牽聯他人。我卻搖了搖頭:“你若能答應我,停了你此刻謀劃的事,我便離開!”
木預聽得皺了眉頭,卻依舊是溫和的語氣:“寺玉,這是兩回事,你何必糾纏於此?”
“對我而言,便是一件事!”我固執地搖頭,一面迎上他的目光。
他像是早己料到我的拒絕,也並未不悅,卻笑了笑說:“既然你執意如此,暫且先隨了他們身邊吧!”
我卻不依不繞,直直地朝他看去:“木預,你究竟要做什麼?挑唆得阿魯臺嚮明朝示威?出謀劃策葬送了明朝十萬大軍?還是引得皇上率軍出征?”
這番咄咄逼人的話只讓他臉上露了一絲陰沉,也是轉瞬即逝。他依舊是笑著說:“寺玉,你如何知道是我將明朝十萬大軍葬送於此?”。
我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只是此刻瞧了他說這話雲淡風清的神色,不禁怒火騰地燃起來:“十萬大軍,你可想過,他們也不過是平常的人,來此世間一回,也有妻兒父母,也有自己的人生,你卻…!”我說些說不下去,想到那一片殘骸,心裡一陣顫慄。
“如果那沙漠裡躺得是蒙古人,你會心安些嗎?”他瞧了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被他的話直堵得噤了聲,想了片刻理順頭絮,才冷冷地說道:“這仗,不可以不打嗎?”
他終於收了嬉笑的表情,卻也只是淡淡地說道:“這仗總是要打的。前朝遺黨,如今被逼退至漠北的蒙古人,難道就不會想建復國的千秋大業嗎?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道理平常人也都懂的!?”他頓了頓,才接著說:“你何必執意要隨了來,既然來了,少不得要見這樣的場面。”
我不置可否,只定定地看向他問道:“那麼你呢,你又與這有何牽聯,也是為了‘功成’嗎?”
他卻不答話看著我,目光裡有一絲猶豫。我嘆了口氣:“果然也是為了‘功成’!”
木預也嘆了口氣說道:“寺玉,你何必要知道這些?”
我瞧了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依舊是如畫眉目,溫潤如玉的音容笑貌。只是那日沙漠上的殘骸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如何能理解,我接受了二十年的教育,教我什麼是人人平等,什麼是生命的彌足珍貴,十萬士兵的性命怎麼能在這樣的輕描淡寫中煙消雲散。縱然他有萬般理由,我此刻還在這萬里黃沙中,又怎麼能釋懷。或者潛意識中令我最害怕地便是這場我還未清楚的爭權奪勢中,有朝一日他也成了一縷魂魄,我又該如何面對?
他見我不答話,才緩了神色,一面笑了一面上前要拂了拂我額前的頭髮,說:“難得與我見一面,何必說這些不重要的話?”
“什麼是不重要的話?這予我而言,是再重要不過的!”我固執地後退一步,躲閃開他的手。他一手懸在空中,臉上終於變了色,冷了語氣:“寺玉,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一陣揪心,心裡莫名酸楚和委屈,不禁喉間一絲哽咽,卻強按了下去,只佯裝平靜地看著他默默無語。他臉上神色也是一陣百轉千回,終是淡漠了下來,半晌才說:“這些時日你隨軍顛簸,也是疲憊不堪,無須想了這些事更添煩惱!”
“你是要我瞧你也葬身此處,或是他日不知葬在何處時,再來想嗎?”我聽得無端地氣憤,也一面冷笑一面說道。
他聽得臉色驟變,陰沉了下來,卻靜了半刻才淡淡地說道:“寺玉,你今日真的是累了,我也不與你多說了!”
他說完轉身便要走,我一動不動杵在原處,瞧他一身白衣勝雪,漠上夜空的銀月,灑了一片皎皎碎光,落了他的身上,直灼熱我的眼。他忽然轉過身,看了我又說道:“戰場上刀劍不長眼睛,你要小心!”說完便轉了身,踏了沙漠,漸行漸遠。
瞧他的白色身影漸漸模糊,我才捂住臉,任眼淚淌下,順指縫落在沙上。心裡是莫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