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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沅不知這母女二人是為著甚爭了起來,她拍拍明湘的背:&ldo;四姐姐這麼哭,再把眼睛給哭壞了,便有什麼受了委屈,心裡不舒坦了,也不必拿自個兒的身子作耗。&rdo;&ldo;你不明白。&rdo;明湘說得這一句,眼淚又流下來,她本來就虛,耗了這一日,人已經撐不住了,明沅看她這模樣,讓畫屏去廚房裡要粥來:&ldo;再怎麼著也不能不吃,胃壞了怎麼了得!&rdo;她到底吃了幾口牛ru粥,明沅半是哄半是勸,看著她吃了一塊白雪片鬆糕下去,擱了碗兒,臉上瞧著有了血色,咬了唇兒竟露出個笑來:&ldo;我自家也知道,生這場氣好沒趣兒,六妹妹走罷,這回花宴,我不去了。&rdo;&ldo;那怎麼成,雖是為著三姐姐,可她後頭就是你,怎能不去。&rdo;明湘不似明洛,明洛有口氣,自個兒憋不住先散了,明湘卻是心事重的,她既能打定主意不去,便是真的不去了。安姨娘只當女兒叫勸好了,當天就要接了灃哥兒回去,明沅硬留他下來住得一夜,可誰知道, 炸玉蘭片座中一共五位夫人,倒都帶了女兒來,年紀同澄哥兒相近的,倒有三個,一位御史家的,一位戶部主事家的,一家便是文定侯世子的妹妹。紀氏派得帖子出去,五傢俱都來了,文定侯夫人拿眼兒一掃,雖知道自家今時不同往日,可滿座的俱是白鷳鷺鷥,連只雲雁孔雀都不曾見。她心裡覺著叫人看輕了去,可想想自家兒子,身上卻只有個雲都尉的閒職在,若不同新貴一道交際,再往下難道要砸了鐵券賣鐵度日不曾。說起來文定侯祖上倒真是有能為的,從龍不說還是軍師,文武兩雙全的人物,到如今凌煙閣裡頭的功臣相,他還排在前五。無奈這位在女色上頭有些防礙的,開國之後娶了公主還不消停,這一個故舊的女兒,那一個知交的妹妹,全都討到府裡,師傅家裡的小師妹,還隱隱在平妻之相。公主其時也不過是個封號,還未有那些金尊玉貴的脾氣,聖人念著他功高睜隻眼兒閉隻眼兒,皇后也教女兒賢良,公主確也賢良,妾生子婢生子一堆,一層層的把那些賞賜分薄了去。誰知道這麼個人物竟不長命,死在四十四歲上,這時候還有什麼故舊知交,統統趕出門去,原來一意教著女兒賢良的皇后,這時候半點沒留情面,自個兒親孫子便是新侯爺,餘下那些一概不識,身上一串兒虛職也一個沒落到那些兒子身上,一個子兒都曾從公主手底下討了便宜去。也有能立起來的,可那許多子弟也不是每個就出息了,文定侯府漸漸敗落,到如今也只餘百畝祭祀田。五代之前是還尚了大長公主,可一朝天子還有一朝臣,這都隔了五代,哪裡還有什麼香火情,大長公主的牌位倒是還在家裡頭擺著,獨她一個,那些個連族譜都沒上,更不能說是文定侯府出來的。文定侯夫人嫁進去時便已式微,也曾聽得那些個輝煌故事,可家裡早已經擺不起排場了,收了心裡頭那點子酸澀,若能把成王妃的親妹妹討了來,家裡也算又跟皇家又沾上點邊兒了。她把目標定在明芃身上,梅氏同明芃也確來赴了玉蘭花宴,花箋是明潼作的,拿染了花汁的筆在白箋上勾了幾朵玉蘭花,再寫得一首小詩&ldo;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將清露作芳塵。&rdo;梅氏立時回得一箋,可她一來便知是官夫人飲宴,一個個圍金戴翠,哪裡得玉蘭半分真,她給女兒俱都撿得素色裙,那一樹花才是真豔,人壓不得半分,索性就寡淡了,座中又無人談詩,又無人論文,只好同女兒兩個到臨窗邊畫起畫來。文定侯夫人見著梅氏竟是這樣人,幾回搭了話頭過去,可無奈她不是那滿腹學問的,見著白描玉蘭好從筆法墨意上繞十七八個彎,沒說兩句便叫明潼搭了話頭過去,請她寬坐給她滿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