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腿上,又煎了藥讓祁峰喝了,才覺得保險。
臨出門前,祁暮最後檢查了一遍小院,關好了門窗,鎖好了竹軒和雲軒。就算師傅不在了,他的竹軒她還是想保持原樣。走出小院,她鄭重地合上了小院的門,上了鎖,又將鑰匙塞到了大門的石槽下才捧好師傅的骨殖,向等在院門口拿了兩個包袱的祁峰走去。
還是由祁峰陪著她去龍霧山,她曾問過他是否會耽誤他的事,他笑笑道:“我目前不過是在看熱鬧而已,在哪兒看都一樣,而且我有小閃,也方便聯絡。”小閃是他養的小鷹,自處州開始便斷斷續續地跟著他們。它又不象鴿子,需要籠子,要人喂,它自會去覓食,祁峰打個呼哨,它便會呼嘯而下,初見時嚇了祁暮一大跳。隔一段時間,祁峰便會放小閃回去一趟,那邊有訊息自也會綁在它腿上帶來。
動身北上前,他們折回到落沙城,託辛家鋪子裡的人往雲城捎回去了紫珠和祁暮的家書,祁暮只說師傅過世,她要將師傅送回本門安葬。她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給叢顥崐也寫了封信,告訴他師傅過世的訊息和她要將他送回龍霧山的事。從今後,龍霧派只剩下他和她了。
雲城辛府,收到從鋪子里加急送來的紫珠和暮兒的家書也已經是祁暮動身後的第十二天了。
自那日辛靖被太后宣入宮,接到賜婚的旨意後,辛府中的氣氛便一直沉悶。一天前,他剛遣人送走那封允婚的書信,蘇夫人也跟梅柳商量著要給暮兒準備嫁妝了,可是第二日,竟又有了如此的變故。
辛靖曾向太后說明,暮兒剛剛被許給沐大人的義子,可太后卻以為是推搪之詞,不高興地說:“哀家前幾日才聽說你並未允了沐大人,只說長子婚姻未立,女兒要再等等,哀家以為這便是婉拒。與賀蘭家又說,辛家的傳統是一夫一妻,崐兒為此不顧以前的情份,遣散了府中的侍妾,對你家女兒的情誼天地可鑑。再說,我也聽說你家長子辛梃也是定了婚的,只是未娶過門而已,如今定下令愛的婚事,也可同時操辦。若說夫人體弱,難以操持,忙不過來,哀家也可著內宮的人幫著操辦。”
辛靖冷汗沁出,無語退下。
太后訂下的婚期是八月中秋前夕,而此時也已快四月了。也只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可準備,而暮兒的心思並不在賀蘭顥崐身上,硬拆了她與祁公子,不要說是暮兒,便是蘇夫人也不會答應,因暮兒回來剛有些解凍的夫妻關係豈不是又要墜入冰窟?
辛靖回了府,讓人通知夫人和少爺到漱風堂商議事情。辛棟此前剛當值回來,也已知道賜婚一事,此時臉色也頗凝重。看看一家到齊,辛靖說了事情原委。又沉重地說道:“此婚是勢在必行的。太后此意與皇上召暮兒進宮的道理是一樣的,為的也只怕是要我牽制誠王和信王。豈知我縱掌握了兵權,卻從未有把持朝野的野心。賀蘭右相他再對暮兒有心,要娶的也不是暮兒,他要的只是一個可控的兵部尚書的女兒。”
蘇夫人幾乎跌坐椅上:“這可如何好?本以為找回暮兒全家團圓,如今卻是將她捲入朝野之爭,她還真不如遠在江湖來得自由呢。那賀蘭顥崐雖說眼前看起來有幾分真心,可日後暮兒沒有了利用價值,他雖不至於對暮兒惡相,但依他的本性,侍妾便又一個一個進門,暮兒那樣的性格,要如何自處?”
辛靖道:“我留在京本是為了尋暮兒,為官只是卻不過先皇的情誼。我本打算暮兒回來後便慢慢淡出朝野,最後辭官回南郡去。可是一朝為官,便騎虎難下,方方面面的牽涉便多,抽起身來實在太難。現在距暮兒回家不過半年,驟然辭官只怕牽一髮而動全身,便是辛家的生意也會受到打擊,方家、蘇家怕也會被牽連。本也想慢慢拖它一陣,可太后卻定下八月的婚期,催逼甚緊,只怕也是與朝中之事相連,皇上快要對信王或誠王動手了。”
辛梃道:“辛家的產業,我先前已將京城的生意漸漸收縮,慢慢地轉入邊城。再過一段時間,京城的店鋪便只是分號,就算歇業也不礙,綢緞、茶葉的生意目前也多與邊境的商家合作,將來主要做周邊小國的生意,再過幾個月應該更平順一些。爹若要辭官,應該也不會受到太大的衝擊。”
辛靖又將目光轉向辛棟:“只是棟兒,身為宮廷侍衛……”
辛棟不在意在搖了搖頭:“我只不過六品小侍衛,便是辭了也沒什麼。”
辛靖又道:“總要你們先出脫了出去,我方好抽身。棟兒突然辭職只怕也惹人懷疑,不如找個機會,犯個小錯,引咎辭了才順當。”
蘇夫人卻是想著女兒的事:“只是暮兒怎麼辦呢?好在她現在不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