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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有洗過多少碗碟,但她知道怎麼洗,正如她知道怎麼洗衣服、擦地板,以及如果必要的話,怎麼自制肥皂來進行清洗工作。

她和布里奇特一起幹活,親熱地聊天,就好像她們已經認識了許多年,而不是才短短几天。與布里奇特的友誼雖然剛剛開始,卻幫助莉拉排解了許多鄉愁。起初,突然離別親友來到兩千英里以外的這個地方,莉拉是那麼想家。而這天晚上結束時,她已經覺得輕鬆而平靜了。

回旅館的路上,安琪兒滔滔不絕地歷數她白天的冒險活動,大大活躍了氣氛。她大部份時間都是和瑪麗一起玩耍,但莉拉從喬伊的名字被提及的次數猜測,她一定在未來的丈夫面前著實表現了一番。加文跟平常一樣,幾乎一言不發。直接問到他時,他就聳聳一隻肩膀說,他還是挺喜歡森迪一家的。從她這位沉默寡言的繼子嘴裡說出這話,已經是很高的讚譽了。

莉拉與畢曉普在一起還是感到不自在,但只要有孩子們在場,她就覺得安全。他已經同意讓房間的安排保持原樣。她只想確保他們不再像今天下午這樣單獨相處。在她自己想清楚幾件事情之前,她可不願意再像那樣毫無防備地被人撞見。

畢曉普對於孩子們在場同樣感到慶幸。他十分渴望把妻子抱回床上,可同時他又隱約意識到這種慾望的強烈程度值得警惕。如此渴望得到某種東西,必定會帶來危險。這會使一個男人變得易受傷害。

他們在莉拉的門前分手,儘管彼此都很敏感、在意,但誰也不想表現出來。

“這所房子已經空了六個月,”畢曉普一邊開鎖,一邊說道。“位元·莫爾頓找到一個銀礦脈以後,建了這所房子。他打算把女朋友從波士頓接來,可派人去接她的時候,她卻寫信來說已經嫁給了別人。這裡一直沒人住過。”

“莫爾頓後來怎麼樣了?”莉拉跨過門檻,輕輕提起裙子,以免蹭著地板上的塵土。

“他喝醉了酒,在一次玩牌中輸掉了他的銀行,然後離開鎮子,去了內華達。”他把門開著,讓陽光灑進蒙著灰塵的房間。

“可憐的人。他一定很愛她。”

“他是個傻瓜,”畢曉普說得很平淡。“他已經近十年沒見過她了。”

“他仍然愛她就是傻瓜?”莉拉斜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疑問。

“他並不是愛她、那麼多年之後,他已經不瞭解她。他愛的只是某種記憶。”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覺得,真正的愛情經得起很多磨難,包括漫長的離別。”

她語調裡帶有一絲憂鬱,使畢曉普突然記起曾與她訂婚的那個小夥子,那個死去的男子。她是不是想起了已故的未婚夫?

“如此說來,這就不算是真正的愛情了,對不對?我們很幸運,位元在發現這點之前造好了房子。”

莉拉似乎有些震驚,或是因為他的語調,或是因為他對另一個男人的失戀表現出的淡漠。畢曉普避開她眼中的疑問,大步跨進屋子,推開一扇窗戶,放進來一陣清風。他轉過身,挑剔地看了看屋內。

“他還為她置辦了傢俱,這些都是從丹佛拖上山來的。”

“這樣就簡單多了,”莉拉說著,用手指劃過一個小茶几上的灰塵。“現在這房子歸誰所有?”

“銀行。他們以銀礦的價值為抵押,借給位元一筆錢。位元離開後,弗蘭克林·斯麥思掌握了抵押權。在巴黎,很少有人需要這麼大的房子,所以它就一直空著。拖家帶口的礦工並不多。”

他說話的當兒,莉拉輕輕把蓋在一張帶彈簧的高背椅上的床單掀開一角,仔細打量那張椅子。畢曉普注視著妻子,深切他感到,雖然這所房子以當地的標準衡量還算不錯,可是與她出生和成長的那座大宅院相比,卻有天壤之別。看著她從這間屋子走到那間屋子,他想,如果她根本看不上這所房子,他是絲毫不會感到奇怪的。她畢竟是費城亞當姆斯家的莉拉·亞當姆斯。儘管她已改姓麥肯齊,但這並不能改變她的本性和特點。

“租金包括傢俱嗎?”她回到客廳,問道。

“包括。”

她把蓋在沙發上的床單完全扯下來,扔在地上,然後退後幾步,端詳著它。畢曉普看著沙發,不禁想起擺放在河道老宅裡的那些世代相傳的精美傢俱。兩相比較,使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並非安娜女王時代的,”他說。

“我倒不是特別喜歡安娜女王,所以就把你這句話聽成是誇獎。”她把沙發打量夠了,轉過身子,又將屋子最後審視一遍,才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