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恩小丫頭定是去折梅花去了,格格,是不是呀?”
“是的,嬤嬤,我沒等烏恩就過來了,想先看看額娘起了沒。”乖乖讓內謨顏穿上夾襖,說,“額娘,我去把梅花拿過來插上。”
公主輕扯了下衣襬,說“去吧,慢慢的別跑,小心跌倒!”瞧她走出門口,回頭笑道:“早先還擔心要從頭教她說話,誰想到這般快就學會了。莫不是先頭忘的東西慢慢記起了??”
“想來必定是格格天生聰慧,公主也教導得法,其他貴女可沒有我們格格這般好。”
“你個內謨顏,你又見過幾個真正的貴女?”她笑嗔道,轉念一想,“唉!滿蒙的姑奶奶個個都精騎善射,在草原上像風一樣自在得很,我們的霧仁圖雅的身體只怕是不成了。”
內謨顏心思急轉間,猜到公主的心思,柔聲道:“草原風沙大,咱不去學那些個騎馬的姑娘們,個個野得像小馬駒兒,咱們的小格格斯文和氣,何不跟南邊的那些閨秀一般,彈彈琴,寫寫字,多風雅嫻靜?小格格這樣聰明,必是學什麼會什麼。”
“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整日關在房裡學這些個東西,會不會太過孤獨伶仃?”
“公主,您多慮了,咱們也不求小格格能學出個滿腹經綸來,她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彈琴累了,就畫畫,畫畫累了,就看看書,反正不拘著她,打發時間而已,要是她願意,還可以請些文靜些的小姑娘來說說話,只要她快快活活,平安喜樂的長大!”
公主深深的看了一眼內謨顏,說:“幸好我身邊還有你。想得很是周全!這樣吧!讓噶裡到偏廳來見我吧!”
王府偏廳
公主端坐在主位,問:“噶裡,早先讓你去江南尋訪名醫,結果帶回來了一家子病人,是吧?”
那噶裡本是家養的奴僕,世代忠於親王一家,年前小格格病重,因他是額附的伴當,念過漢書,他的妻子是南邊的漢人,就奉命去江南尋訪名醫,不但未能在小格格危急之時求得名醫趕回,反而在此兩個月後攜一家逃亡的漢人回到王府。雖然小格格幸得宮中御醫施妙手救回,但公主仍對其不顧主人危難遲遲未得訊息而惱怒。並將噶裡連同那一家漢人趕出王府。雖說是趕出王府,但公主心慈,仍許他在王府產業下做事,
噶裡已回來三個月,小格格也已大好了,公主想到當時自己正在氣頭上,也沒問清來龍去脈,之後頗有些疑慮,故召來詢問。
一問才知道,那噶裡甫到江南,身上銀錢就被宵小洗劫一空,當時又急又怕,加之水土不服,竟病倒數日,幸得一戶好心人收留,並延醫問藥直至病癒。臨走時還贈以銀錢,薦以書信,言道,天下父母心,家主必是心急如焚,江南名醫秦如風是其兄長,持書信至,其必會相幫。誰知趕到時,秦如風的藥廬已是一片灰燼,轉回恩人處,駭然發現大門緊閉空無一人,方得知,秦如風已遭滅門之禍,恩人一家受其牽連應是逃往別處。他暗中尋訪冀望能施以援手,一個外鄉人何以做到?滯留了一個月正準備往回趕時,終於發現恩人一家藏身之處。隨後輾轉躲藏,一路遮掩,等回到王府時已過了兩個月了。
噶裡雖說得簡明,這一路逃亡又豈是好受的?公主聽了,點點頭,說:“知恩圖報,是大丈夫所為。他救你於危難,你救其於水火,也算得上是患難之交。罷了!過去之事不必再提,你還是回王府當你的差吧。今兒個叫你來是為了別的事。格格身體不好,想尋個夫子教導,不求德高望重,學富五車的宿儒,但要品格端良,耐心和氣,你有沒有好的人可以薦上來的?
噶裡想了想,回稟道:“回王妃娘娘的話,奴才倒是有個人選,只是身份特殊,怕給王府帶來麻煩。”
“你說的可是你那恩人?”
“正是。我那恩人姓周,據奴才所知也是詩禮傳家,不但周先生好學問,好見識,周夫人也是書香門第,談吐非凡。奴才擔心的是周家遭逢鉅變,會不會——”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是為了主家著想,但讓他以小人之心度恩人之腹畢竟不該。
公主沉吟片刻,說:“他既知來到咱們王府,再大的仇家也要思量幾分,更何況江南離關外何止千里,你們一路又不露行藏,倒不必擔心引來禍患。至於他的忠心,”她頓了頓,“就算是知根知底,也難保不會背主棄義,當年額附重傷一事你也清楚。罷了,他既然能對一陌生人施予援手,想必人品也是好的。”
“娘娘思慮周全,是奴才多想了。”
“既是如此,就聘他進府做小格格的師傅吧,至於那周夫人,也是大家閨秀,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