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用了。筱冢先生,方便讓我問幾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我想請你告訴我,你委託今枝先生調查唐澤雪穗小姐的真正理由。”
“這您已經知道了,沒有什麼真假可言。當親人考慮結婚時,調查對方的背景,這種事很常見。”
“的確很常見,尤其是對像筱冢先生堂兄弟這樣必須繼承龐大家業的人來說更不足為奇。但是,如果委託是出自雙親,我能理解,但堂弟私下聘請偵探調查,倒是沒聽過。”
“就算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妥吧?”
“還有一些事情不合常理。說起來,你調查唐澤雪穗這件事本身就很奇特。你和高宮先生是老朋友,而她是你這位老友的前妻。再說到更久之前,聽說你們在大學社交舞社是一起練習的同伴。也就是說,不用調查,你對唐澤雪穗應該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認識,為什麼還要聘請偵探?”
笹垣的語調不知不覺提高了不少,一成不禁暗自慶幸自己選用了這裡。
“剛才,我提及她時都沒有加稱呼,直呼其名。”笹垣彷彿在確認一成的反應般,慢條斯理地說,“但是,怎麼樣?筱冢先生,你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自然,對吧?我想你聽在耳裡並不覺得突兀。”
“不知道……您是怎麼說的,我並未留意。”
“你對於直呼她的名字這件事,應該不介意。至於原因,筱冢先生,因為你自己也是這樣。”說著,笹垣拍拍提包,“要再聽一次剛才那捲帶子嗎?你是這麼說的:關於唐澤雪穗的調查,後來怎麼樣了?請與我聯絡。”
一成想解釋,因為她以前是社團的學妹,那是習慣,但笹垣在他出聲前便開口:“你連名帶姓的語氣裡,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高度警戒。說實話,我聽到這段錄音時,一下就聽出來了,這就是警察的直覺。我當時就想,有必要找這位筱冢先生談談。”警察在菸灰缸裡摁熄了第二根菸。接著,身子向前傾,雙手撐在茶几上。“請你說實話,你委託今枝先生調查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笹垣的眼光還是一樣犀利,卻沒有脅迫威逼的意味,甚至令人感到一種包容。一成想,也許在審訊室裡和嫌犯面對面時,他就是利用這種氣勢。而且,一成明白了這位警察今天來找他的主要目的就在於此,唐澤雪穗要和誰結婚恐怕無關緊要。
“笹垣先生,您只說中了一半。”
“哦,”笹垣抿起嘴,“那我想先請教說錯的那部分。”
“我委託今枝先生調查她,純粹是為了我堂兄。如果我堂兄不想和她結婚,那麼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度過了什麼樣的人生,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哦。那麼,我說中的部分是……”
“我對她的確特別有戒心。”
“哈哈!”笹垣靠回沙發,凝視一成,“原因呢?”
“極度主觀而模糊,可以嗎?”
“沒關係,我最喜歡這種含混不清的說法。”笸垣笑了。
一成將委託今枝時所作的說明幾乎原封不動地告訴了笹垣。例如在金錢方面,他感到唐澤雪穗背後有股看不到的力量,而且對她產生一種印象,感覺她身邊的人都會遭遇某些不幸。一成說著,也認為這些想法實在是既主觀又模糊,但笹垣卻抽著第三根菸,認真地聽著。
“你說的我明白了。謝謝。”笹垣一邊摁熄手上的煙,一邊低下頭致意。
“您不認為這是無聊的妄想?”
“哪裡的話!”笹垣像是要趕走什麼似的揮手,“說實在的,筱冢先生看得這麼透徹,讓我頗為驚訝。你這麼年輕卻有這種眼光,真了不起。”
“透徹……您這麼認為?”
“是,”笹垣點點頭,“你看穿了唐澤雪穗那女人的本質。一般人都沒有你這麼好的眼力,就連我也一樣,有好長一段時間,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您是說,我的直覺沒錯?”
“沒錯,”笹垣說,“和那女人扯上關係,絕對不會有好事:這是我調查了十八年所得到的結論。”
“真想讓我堂兄見見笹垣先生。”
“我也希望有機會當面勸他。但我想他一定聽不進去。老實說,能夠和我這麼開誠佈公談這件事的,你還是第一個。”
“真想找到確切的證據,所以我很期待今枝的調查。”一成鬆開盤在胸前的雙手,換了姿勢。
“今枝先生給過你什麼程度的報告?”
“剛著手調查後不久,他向我報告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