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淮揚軍的兵馬。
儘管這是友軍,可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以及各隊手下的兵馬卻還是收攏隊伍,回到城內據守,在官兵眼中,防賊和防備友軍那是一個性質的事情。
南直隸官兵的哨探不斷的傳遞訊息回來,說是淮揚軍已經是沿河急進,盤算這個時間,還有一天就能到達正陽鎮。
看這淮揚軍竟然是不想和友軍配合,孤軍深入去和對面的張獻忠以及革左五營作戰,南直隸江北的兵馬多有聽說過淮揚軍戰鬥力的,覺得倒也不稀奇。官兵的強兵。以一當十打賊軍並不稀罕。
那些不熟悉的,都是心中暗歎,心想這支援軍搞不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枉自大家為了是否讓這隻兵馬前來費了那麼多口舌,看來是白費了。
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在人前表現地頗為平靜。和壽州地地方官閒聊的時候,還誇讚了幾句,說是山東副將陳六識得大體,忠勇剛烈。
但私下裡,盧九德卻和自己的幕僚抱怨大罵。說是這山東兵馬真真不是朝廷地兵馬,那還有什麼顧忌,算算發出調兵文書的時間,幾乎是文書一到,大軍即刻啟程。若沒有預先地準備,怎麼會如此迅速的拔營出發。
而且這淮揚軍在江北駐紮,平素裡就在那兩個府活動,什麼時候聚集了這麼多的船隻,看來是早有算計。
要說是立刻拔營,以淮揚軍的訓練和動員力,倒是可以辦到,儘管這個本事在其他的大明官兵眼中看著是如此地不可思議,在膠州營來說。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這隻能正在訓練的新兵。
但這麼多的船隻實在是太露痕跡了,南直隸水道交錯。水網密佈,船隻眾多,可大軍行動,人員和輜重,需要這麼多的船隻,倉促間哪能這麼容易湊齊,何況怎麼盤算時間,都是調兵文書一到,那邊就是即刻的啟程。
有異心,不讓人放心,但這樣地局面之下,那邊有河南百萬流賊即將入南直隸的威脅,又有面對面張獻忠和革左五營突然高漲的攻勢,周圍唯一有力量的軍隊,也就是這淮揚軍,結果讓人不放心的淮揚軍,成了此刻唯一的選擇,不是想用,實在是不得不用。
可盧九德以及下面的幕僚、軍將卻也是哀嘆,眾人下了好久的決心和口舌才調來淮揚兵馬,搞不好就要交待在二十萬流賊兵馬那邊了。
駐守在正陽鎮的流民軍前鋒部隊左金王劉希堯,革左五營,革裡眼賀一龍與左金王劉希堯地實力最大。
正陽鎮在東肥水和穎水交匯處地邊上,此地也是交通的要衝之一,扼守住這裡,就能讓整個大軍保持在進攻地態勢上,而對方則需要後退到壽州才有站住腳的地方。但革左五營的部隊,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南直隸,居然有這麼肆無忌憚的官兵,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距離正陽鎮五百多步的位置停船靠岸,絲毫不在乎那邊的流民大軍,官兵們魚貫下船,民夫丁壯在那裡搬運輜重。
左金王劉希堯並沒有什麼驚訝和遲疑,在看到船隻的時候,就應是讓駐紮在鎮中的兵馬列隊,準備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突然到來的這官兵是逆流而上,劉希堯這邊直接是弄了十幾艘小船放上柴草,點燃了之後之後朝著下游放了過去。
這手段倒也是稀鬆平常,但這段時間,還真是燒了幾艘官兵的兵船,見到這兵船過來,兵丁們都是驚慌失措,急忙的跳下河去。
不過膠州營這邊卻是早有準備,這段的河道本來就不寬,火船到了跟前,官兵的船頭,就有十幾名的官兵拿著包鐵的長竹竿在船頭頂住,那火船本來就是澆了油,又是乾枯的柴草,被頂住之後很快就是燒漏了船,沉在了水底。
這燒船本來是個前奏,左金王這一營也不指望這個會給官兵造成什麼殺傷,火船放出去的時候,手持刀槍計程車兵也是跟著跑了出去。
淮揚軍計程車兵已經有許多人上岸,第一排按照作戰的操典,還是火銃兵在前,此時當先的火銃兵都是射擊完之後,準備肉搏的戰士。
他們都是半蹲在地上,火銃都是架在前面的矮盾上面,膠州營的火銃兵有部分是參加短兵相接的戰鬥。
手中拿著刀斧和盾牌,大明的刀盾兵一般都是圓盾,山東兵馬為了架起火銃,盾牌都是長方形的,在上方有個缺口,類似木叉中間,正好是架住火銃。
第二排則是直立拿著火銃
和窮哈哈的闖營以及曹操軍不同,就在這一帶的革左五營裝備頗為的不錯,地方富庶,不光是官軍有錢,就連這流民軍隊的裝備和給養也比同等的軍隊強出不少,衝在最前面的流民士兵手中拿著弓箭和鳥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