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連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
“泰兒。”
正想著卻見一人衣衫依舊單薄,站在風中,似乎要隨之而去。
永泰有些彆扭的起身,卻是一小步一小步‘不情願’地朝那人挪了過去。
“喂,我沒事。”
“恩。”
“我真的沒事。”
“恩。”
“……”永泰再次黑線。
一旁侍衛護兵連同統領傅寧一起眼觀鼻鼻觀心,該說這就是夫妻麼,側妃的舉止與方才王爺大人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別啊……
祁恆逍瞧著不遠處的母子二人,唇不由微微翹起,只是琥珀的雙眸深處,卻有縷散之不去的憂心……
那個黑衣女子的雙眼,他不會認錯,曾經悄悄的在暗處看了那麼久,曾經費盡力氣無法勉強自己移開目光,縱然只是極似,但……不會認錯,而眼下有一人也有那一雙鳳目,且身在圍場。
一個有著如此熟悉雙目的女子,身懷的輕功有鳳國王室遺族之風,一個內力顯是靖國之後無疑,其武功之強本就屈指可數。
靖池毓……
祁恆逍的笑容不覺露出一分苦澀,若他真是曾經的靖國王子靖池毓,若黑衣女子真是夢懷夕,那麼,夢懷夕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她吧?
她的親妹妹,鳳夢溪……
若真是……真是夢溪……我便是犯天險也定要將她帶出那個地方,鳳氏姐妹,有一人埋骨命喪,莫非還嫌不夠麼?
心似沉入冰海之底,凍得刺骨,冷得叫他只覺連血液骨髓也冰封了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字數很足很足……要求表揚…… (≥▽≤)/
情意
祁恆逍瞧著將泰兒送到寢室門口猶不放心,小心囑咐再三,才肯抬腳隨自己離去的人,不覺心下一片柔軟。
“泰兒沒傷著,我仔細瞧過了。”逍親王柔聲道。
點點頭,林素月仍是一步三回頭,待進屋內,屏退眾人,終將壓抑許久的疑問道出了口:“你與刺客交過手了?”
“恩。”
頷首,祁恆逍卻是不再多言,轉過身,徑自倒了杯茶,也顧不得冷熱,灌了口。
“你……怎了?”林素月微微詫異,按理今日有人意欲謀害泰兒,算是大事,可瞧他模樣竟無半點要與自己一同謀劃思量對策的打算,實在不合常理,莫非……“你受傷了?”
啊?
祁恆逍一瞬怔愣,下一刻,卻越發如墜夢幻一般,只不過,那是世間最美的……美夢。
只見那一雙鳳目中流淌著難以錯認的憂心,她竟走近自己,將纖細有些微涼的手捂上自己的額頭,再確定不曾發熱後,竟試圖解開他的披風,似欲要看個清楚明白……
“你……是在擔心我?”祁恆逍怔怔道,開口才覺這聲竟不似自己說的,如不知何處飄出的一般。
林素月聞言,動作一頓,良久卻是默然無語。
祁恆逍卻覺心跳如鼓,每一聲心跳在無言的靜默中都彷彿響在耳邊,叫他的身體越發僵硬起來。
她沒有答,是在……猶疑?
為何猶疑?
祁恆逍不笨,素來也是聰敏睿智多謀之人,不過一遇上林素月前世今生總總,使他沒有一絲半點的底氣或者說是自信。所以即便是耍混地親近著,死皮賴臉地貼著,可在內心深處,卻始終有一個堅定的念頭,她不愛自己,她討厭自己……
再如何不承認,他也不敢妄想她留在自己身邊,入她本永世不願涉足的京城是為了自己。
泰兒有哪怕一丁半點的損傷,他都驚惶,固然是因為他早將泰兒當做了親生骨肉,卻更是因為,他總是不安地認為,若是這世上沒有了泰兒,那麼,她對這世間將再無一絲一毫的留戀。
“我自然是……在擔心你。”
他正自茫然,卻忽而聞她輕輕啟唇道這一句,猛然抬眼望去,動了動唇卻是不知說什麼,哪怕一個字也不能出口。
他只怔怔看她不言不語,卻是何意?林素月有些氣惱的想,臉不覺已然緋紅。
“縱然我為救泰兒而受傷,你……也無須內疚。”
是這樣吧?
她以為自己為了救泰兒受傷,所以才會擔心自己,只是因為……內疚吧?
對,就是這樣,是這樣,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
“還是……你並非在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