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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麼小,便想掙脫了福慶來找我,哭喊“媽媽,媽媽。”

我咬牙不再看他,懷中的女兒憋著小嘴,氣若游絲,“爸爸,我要爸爸,爸爸”。愧疚,自責,心酸一切的一切都湧上來,一番堅持,苦的居然還有我的孩子。

到得醫院,莊恆居然也到了。我心知是宋天明通知的。莊恆二話不說,從我手中接過孩子,掛號斷診,跟我料的一樣,急性腸胃炎。再拖下去,危險極大。看著睡在莊恆懷裡打著點滴的女兒,蒼白的小臉上尤有淚痕,小小的肩膀還在因為抽噎而一上一下的抖動著。

我走出了病房,站在窗前,吹著冷風。肩上忽然一暖,莊恆解下外套替我披上,皺眉道,“這裡風大,病了一個,可不能再病第二個了。”他道。然後我們彼此相視沉默。

“蘊如,跟我回家。”許久,他終於開聲。

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我做了決定。不再是傻,不再是痴,不再是當年那份為愛而愛的衝動。

“我要出來工作,當醫生。”我道。

“好。”他的眼神中似有寒冰融化。

“莊家的孩子只會是莊宇莊楠。”我道。

“好。”他挑眉看我似笑非笑。

“莊家的門她不能進。”我道。

“好。”他明顯的有幾分不自在。

一時間,我真想狂笑一場,笑天笑地笑自己。最終我閉了眼,任他攔我入懷。

第17章

輕輕的叩門聲,敲醒了長長的沉思中的我。“太太,七點了呢。您昨晚上吩咐今天早點叫醒您,要返醫院的。”福慶的聲音隔著門低低的響起來。“嗯,知道了。你去吧”我應了她一聲。這些陳年舊事,居然讓我憶了整整一夜。而這一幕幕的,清晰的都仿似昨日才發生過一般。望向身邊平整依舊的被單,撫上去,冰冷至極。那是我丈夫徹夜未歸的證明。可笑嗎?他在別處創造與別人現實,我卻在這裡枯坐整夜,回憶我們的過去。我披衣而起,扯開露臺的窗簾。呵,漫漫長夜終究過去,又是新的一天了。

對鏡梳妝,平日裡我是不愛上粉的,可畢竟是一夜未睡,眼底間淡淡的倦意著實無法忽視。只得先挑了些遮瑕膏,在眼眶四周推拿了一陣子;又取了一點粉底,薄薄的拍打上一層。相了相鏡中的人兒,還是有幾分蒼白,不由得皺了皺細細的眉,復又塗上一抹口紅。再穿上件黑色齊腰的短款針織衫,配了條白色修身長褲。總算是過的去了。我不由得苦笑,年歲實在是不饒人。想當年在美國讀醫的時候,那連著幾個通宵溫書,還要照顧著莊宇莊楠,都一點事沒有,什麼時候都精神奕奕的。現在可好,就熬了這麼一夜,就得靠化妝來遮掩著憔悴了。

看了看手錶,七點半了。九點要跟醫管局的人開會,算上早餐和車程,實在沒時間再在這裡感傷下去了。抓起個黑色的手袋,便轉身下樓去。站在二樓迴旋樓梯間,我不經意的往飯廳看去,不由得楞住了。莊恆正坐在那裡,換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邊喝著咖啡,邊看著報紙。旁邊的傭人們還在輕手輕腳的往桌上擺各式各樣的早點。

我們的早餐都不復雜,他是固定的咖啡配土司,有時候也愛來點豆漿油條什麼的。我則一杯牛奶,加一盤生果就夠了。倒是兒子放假回港,這小子嘴巴挺甜,跟抹了蜜似的。見了榮媽就直嚷嚷在美國吃夠馬鈴薯和漢堡了,回來要把中餐吃夠本才算數。這可樂壞了我們這位老管家,每天恨不得把所有的拿手玩意兒都擺在他大少爺面前。什麼煎包,湯包,叉燒包,糯米糰子,茶果,蝦餃,燒賣、腸粉…………………,還有好多我都叫不出名堂的東西都弄出來了。我們也只能由著她去弄。畢竟是跟了我們近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在美國的日子,莊恆要創業打拼,我要讀書實習,多虧了榮媽幫忙湊大莊宇莊楠她們倆,我早已當她是親人。這些年來家裡的傭人換了好幾茬了,就只有榮媽和我身邊的福慶一直都還在。這是難得的緣分。

“太太,早晨。”福慶見我下樓來,忙迎了上來。

莊恆聞聲抬頭,四目相交間,我們都沒說話。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金屋呆的不舒服嗎,還勞他巴巴的回來?良心發現抑或過意不去?

“咳,昨晚回來的時候太晚了,怕擾了你,就在客房裡將就了一夜。”他有絲尷尬的開了口。呵,多體貼啊。明明是害了我整夜未眠,反倒成了不想驚擾我。我不理會他,徑自對福慶說,“少爺呢?還沒起來?昨天去見同學不知又鬧到幾點才回來。”福慶剛要答話,便見到一身運動裝的兒子跑了進來,咧著大大的笑容衝我們道“爹地媽咪,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