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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要……”

莊恆更加用力的將我的臉埋進他的胸膛,痛心疾首的連連道:“好,不要燈,我讓他們都關掉,都關掉。蘊茹,不怕了,沒事了。”

我固執的搖頭,抽泣:“我不要呆在這裡,帶我走,還要帶女兒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受不了再在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多呆任何一刻,那太過熟悉的消毒水味無限放大的刺激著我的嗅覺,我的神經。我覺得自己在下一秒鐘就會崩潰。

莊恆連連應諾,“好,我們回家,我們馬上就回家。蘊茹,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害,我保證,今生今世沒有人可以再碰你分毫。”說著便拿大衣將我包裹起來,吩咐旁邊的人,“讓他們備車。”

“是,恆哥,我去準備。”急急的腳步聲遠遠而去。

“蘊茹,這樣還會不會冷?你還在發燒,什麼也別想,一會兒我們就到家了。”莊恆低頭對懷中的我低聲道。我胡亂的搖搖頭,腦子又開始一片糊塗。

“莊先生,莊太太的情況很不穩定。是不是再留院觀察一些日子……”有人再進言。

他們還不放我走,還要留我在這人間煉獄受萬般痛苦煎熬。我害怕得連連打起冷顫。莊恆立刻察覺了我的不妥,冷聲喝了一句:“混帳,什麼時候輪到你多嘴!還不給我出去!”然後輕輕拍撫著我,“沒事的,乖,別聽他瞎說。再睡一會兒,馬上我就帶你走。”

“莊先生息怒,他本意是好的,年輕人,不懂事。莊太太換個環境也好,只是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千萬大意不得。”一個較為年長的聲音連忙衝莊恆賠笑。

“恆哥,車子已經準備好了。貴賓通道我們已經封鎖。負責安全的工作人員已經全部到位,恆哥請儘管放心。”去辦事的人回來覆命。

莊恆不再說什麼,抱了我上車離開。這一路走走停停,車載電話時不時地響起,全都由保全人員代接了。我隱隱聽見有人猶豫著向莊恆請示:“老闆,這……?”

莊恆一手拉高蓋在我身上的毛毯,輕輕拍哄著我,壓低了聲音道:“隨莊楠去,派人盯著點。”楠兒要幹什麼?我的頭一陣陣的眩暈,根本管不了任何事,怎麼還有光?我痛苦的伸手去擋,莊恆趕緊吩咐,“升起隔窗玻璃,把遮光簾都拉上。”

我害怕黑暗,可我更恐懼光明。在黑暗的世界中,我起碼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黑暗的世界中,我起碼可以死死的握住他的手不放;在黑暗的世界中,我起碼可以睜著眼,流淚。

光明什麼也無法帶給我,彩雲易散琉璃碎,那些飄渺的美好和幸福被光亮一照就會灰飛煙滅。我從來就守不住自己的幸福,我總是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我最最珍惜的一步一步離我而去。

不想睜開雙眼,不想面對這一切。可眼淚已經不停的奔湧而出,無法遏制的滾滾而落,落進我的嘴角,苦苦的,鹹鹹的。一雙溫暖的大手輕柔的撫上我的面頰,一滴一滴緩緩拭去我艱澀的淚水。

人生百態在這一刻俱已成灰燼,天大地大,只剩流淚的我,和拭淚的他。

莊恆終於帶我回到莊園,車子停下的時候,我透過他的臂彎看到了一片素白。庭前的玉柱、噴水池中的雕像、花園裡五步一隔的壁燈都掛起了長長的白幡,一眾下人清一色的素服,佩戴著小小的白花。悽風苦雨真的下進了莊園,下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莊恆深吸了幾口氣,終是什麼也沒說,輕輕揮了揮手,“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紅雲,多調幾個人在上面伺候著。”

偌大的臥室,窗簾被拉得密密實實。紅雲帶了幾個小丫頭替我稍作梳洗,又端了一盅湯要餵我喝。我胃裡翻騰的利害,強撐著喝了兩口便推開了。莊恆也洗換了一番,見我不肯吃東西,也不說什麼,只輕柔的抱起我,把我放在我們的大床上,半躺在我身邊,讓我在他懷中尋到舒適的位置靠著,用暖暖的氣息和柔軟的棉被將我密密實實的包裹住。輕輕在我耳邊問:“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乖,不舒服就繼續哭出來,喊出來。”

我費力的搖搖頭,攬住他的腰際,貪婪的吸取他身上安定的氣息,就像一個沒有一點安全感的嬰兒蜷縮在唯一安全的角落。他嘆息著一縷一縷順著我的髮絲,“什麼也別想,乖,再睡一會兒。你太累了。”

我漸漸睡去,意識迷離之際聽見莊恆和紅雲壓低了聲音的問答。

“先生,福慶她一直跪在那裡……”

“住口,太太睡了。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聽召喚就誰也不準踏進這間臥室。莊氏集團的人來了就讓他們在會議廳等著,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