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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社領導,社長不得不站出來親自安撫大家的情緒。

終於,在第四天早上,《七日談》終於破天荒出了創刊以來的第二次號外。兩張紙的內容,首頁圖片觸目驚心。陳蘇木看著封面,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在微微顫抖。翻開內頁,陳蘇木在那上萬字的特別報道的標題下,發現了作者署名:本報記者謝沉鉤凌晨3點自北川。

北川!他竟然在震中!他如何去的震中?

迫不及待看下去,依然是謝沉鉤特有的風格。冷靜得如同外科醫生般的新聞線,細膩而客觀的人性刻畫。並沒有如當時其它媒體所一邊倒的感性描寫,他甚至在使用適當的文字力度,對社會全域性、災情分析以及天災與人禍的權衡上都提出了自己的考慮。這篇文章看到最後並不只是單純的悲傷或是感動,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黑暗,力量,絕望,以及希望。這種種情緒交織起伏,最終讓陳蘇木覺得後背沁出一層冷汗,冰涼濡溼一片。

他努力回想著謝沉鉤的面容,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眼神沉靜柔和,總是習慣性的抿著嘴唇,話不多,一副書生意氣的模樣,與他筆下銳利而冷靜的文章十分違和。

陳蘇木的視線停留在發稿時間上:凌晨3點。按照部隊昨天早上才進入震中來推測,謝沉鉤應該是同第一批救災官兵進入了北川,然後在凌晨3點借用軍方網路將稿件發回來。他回憶著網路上看到的圖片,完全不能夠想象此刻就在當地的謝沉鉤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敲擊一個個文字的。

這一期號外徹底售罄,第二天又加印了不少。大家決定上街免費派發。

隔天,一紙禁令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衝動的直接拍了桌子罵娘,受不住的坐下來就哭。然而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

整個會議室裡最終是一片壓抑的沉默。

椅子有限,陳蘇木他們只能站著聽。他無力的靠著牆,手指深深扣緊手掌裡。朱雲已經憋紅了眼圈,阿莉面無表情的站著,老方摸了根菸出來,走到樓道里去抽。

那一天陳蘇木始終消沉著,覺得天空一片黑暗。世界在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顏色,喧譁、熱鬧,統統不見,變得一片死寂。

他覺得自己並不僅僅是悲傷,而是一種刻骨的寒冷。絲絲寒意如跗骨之蛆,他無力的看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不想說話也不想工作,守著網路,一遍一遍的看那些激憤與心碎的畫面。

他忽然想到在第一線的謝沉鉤,禁令想必已經第一時間傳遞了出去。那些身處震中的記者們,他們將承受著怎樣的心理與良知壓力。

默哀的那個中午,整個報社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泣。有人在沉默裡直接掀了椅子往臺上砸,立刻便有領導紅著眼圈過來將其勸走。

派出去的記者都沒有回來,還有記者在源源不斷的請戰。

終於,張勇第一個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有些事兒有點避不開,劇情需要,恩,劇情需要。。。

22

22、世界的樣子 。。。

沒有接風,沒有表彰。張勇回來的第二天,報社開會。他帶著第一手照片與資訊,介紹了目前發生在最前線的情況。北川、汶川、什邡、青川……天府之國一片瘡痍。

陳蘇木站在人群后面,木然的聽著真實的死亡數字與災情報告。在一張照片裡陳蘇木發現了一個身影,拍的並不清晰,大約是攝影記者的手在抖動,焦距對的有些偏。廢墟的上面站著一個人,正彎著腰搬著什麼東西。沒拍到臉,但陳蘇木沒來由的覺得他就是謝沉鉤。

事後在許多的傳聞裡,陳蘇木聽到一個捕風捉影的訊息,說謝沉鉤曾親手在廢墟里挖出來半邊屍體。同事在說到這個時,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但陳蘇木聽在耳裡,覺得心裡意外的平靜。

張勇還帶回了災區需要的援助資訊。食物、飲用水、被褥、帳篷……如何幫助活著的人繼續活下去,幫助失去父母的孩子們度過恐懼得沒有盡頭的黑夜……

很快,報社的另一份雜誌組織了志願者團隊,志願者以新入職的力量為主,缺一個帶隊探路的人。他們找報社領導借人,報社領導權衡了一番,最終朱雲叫來陳蘇木,說:“你不是一直想去嗎?去吧。”

陳蘇木與成都的一個NGO負責人聯通了電話,確認了一些基本資訊。翌日便一個人飛了過去。

有間客棧的老闆長得十分和善,笑眯眯的接過陳蘇木的行李,拍著他肩膀說:“好好休息,等路一通我就帶你下去。”

陳蘇木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