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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的笑了一番,而月眉卻呆呆的站在門內,似乎仍在想著那兵士方才說的話到底是何意思。

見我已被他們拖至院中,她才如夢初醒般追出門外,大聲嚷著:“福晉…你們想對福晉做什麼…”

北京難得在此初春十分落此大雨,往日干燥的煙塵盡被雨滴砸的滾滾揚起,迷濛了我的視野,不管是在雨中跪著哭喊的月眉,還是這八爺府的草草木木,皆在煙塵中若夢似幻…如沙場馬蹄揚起的硝煙一般…漫散著血腥氣彌。

要來了;終於要來了,該來的總是逃脫不掉的。

我閉著雙眼任由那兩位兵士架著雙手在地上拖行,腳跟已被磨的滾燙,那單薄的素布鞋子,再也護不了我的皮肉,漸漸的磨出血來,撒了一路。

宗人府大牢門口那一排懾人醒獅,今日似乎格外猙獰,我被他們粗魯的塞進一三面石牆,一面木欄的稻草屋內,因著此時乃是寒涼的初春時節,終於沒了燻人的酸臭味道,但仍能若有似無的聞到股股尿騷味道。

行廊傳來鐵鏈拖地的摩擦聲響,我拖著鑽痛的雙腳爬至門邊,才看見太子跟著方才那兩位兵士走了過來。半月的牢獄生活雖然使他面容憔悴,衣衫汙破,卻仍是精神爽利,行動自如,看來康熙並未派人審訊過他,只是涼在牢裡未曾聆訊。

我雖慌亂的轉過身子,卻仍是被他看見了,他還是那般氣焰囂張的說道:“沒想到你也有今日!皇阿瑪終於膩煩了你這歹毒女子!本太子笑著看你怎麼死!”

我沒有與他辯言,一是實在揪心著八爺的安危,二是與此等無能之輩逞口舌之快實在毫無意義。到底誰會先死,日後自有分曉。

牢內光線昏暗,特別是到了晚上,沒有兵士巡夜經過時候是一點光亮都沒有的,宗人府素來是關押皇室罪犯的地方,更是少有囚犯,故而夜深時候,那涼風嗖嗖的吹過行廊,似鬼泣一般令人悚然。

牢內除了滿地的稻草,沒有一件可以取暖的物件,我冷的瑟瑟發抖,雙手環抱在錢,蜷縮著身子靠在角落,仍是沒有半點暖意。

但心裡卻如浪激湧一般上下不定,八爺到底怎樣了…深處此靜謐的大牢,我無時無刻不在細聽著空洞的鐐銬迴響。 除了太子時不時弄出一點小小響動以外,再沒了別的聲響。至少能讓我肯定,八爺還未被康熙打入牢裡,但更難定心的是,他還安全嗎…會不會已經…

正當意識左右博弈,正欲渙散之時,一獄卒小兵舉著火把開啟了我的牢門,粗聲粗氣的說道:“喂!起來,跟我走!”

我痴望著那一團火苗,儘量控制著抖動的身體,用手敲了幾下大腿,才慢慢恢復了知覺。

緊緊跟在那獄卒身後,貼著那高竄的火苗,我終於有了絲絲暖意。

“奴才參見皇上,犯婦管芳華已經帶到!”監獄盡頭,另挖著一密閉屋子,四面都是石磚,連那唯一入口,都是石門,開啟時候發出隆隆的聲響。

康熙隻身一人坐在那燃著火燭的桌子邊側,面容枯槁,身形瘦極。

“參見皇阿瑪!”我慢慢曲了下腿,跪地時候只聽骨節發出脆裂的吱嘎聲響,他背影微微一怔,許久才回過頭來說道:“起來吧。”

我在他的注視下坦然起身,他揉了揉太陽穴,長嘆了口濁氣,說道:“今日朕…怕是來見你最後一面了。”

在他出此言語之前,我仍堅信康熙不會將我誅殺,但是這一刻,我僅存的微渺希望,已被他輕如鴻羽的淡淡一言,擰熄了。

“可知朕為何要如此對你?朕今日孤身前來,便是要給你一個真相。”他怔怔的盯住我的雙眼,似往昔無數次一樣,帶著極強的洞穿**。

我彎了彎身子,恭敬的說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四目對峙間,誰都沒有半點退怯,曾經多次,他會在我與他的對視之戰中,轉眼長嘆一句“罷了”,便繼續堅定的袒護庇佑,而今日,我知道他不會動搖了…

而我,卻仍不準備在生命中最需堅強的一刻拋盡尊嚴。

人皆懼死,若死局已定,至少我能收拾自己的尊嚴,讓我看似無所畏懼。

我這一生活的太累,葉婉華死時的詰問,我猶記心間…她是滄海一粟,經風一拂,便消逝世間,我又何嘗不是。

我嫁給八爺乃是他精心安排,要我看著他安守本分,要我扶正他的道路,而今八爺卻出了這檔子事,他要降罪於我,也是情理之中了。

而我混亂的感情關係,更是有違他一貫的融和態度,我這把小小的船槳,攪亂了一江池水,若除了我便能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