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夏商周斷代工程中負責“西周金文歷譜研究”專題的天文學家陳久金,根據青銅器分期研究的成果並結合金文歷譜和排比,提出了武王克商年的三個年代值,最後認為公元前1046年的可能性最大。
從江曉原和劉次沅的研究成果來看,儘管兩說都落在了14C測年技術所得結果的公元前1050年—前1020年範圍之內,但這兩個結果都無法滿足文獻所給出的全部條件。因此,只能根據其滿足的程度,以及與金文歷譜匹配的狀況來選定最優解。就兩個結果而言,江曉原對金文紀時詞語的理解以及推算出的公元前1044年說,與金文歷譜研究所得結果難以整合。
根據“工程”專家組所定的金文歷譜,成王元年在公元前1042年。因一直未發現四要素俱全的武王時期的青銅器,也就難以直接推定克商之年。但根據《尚書·金滕》可知,武王在“既克商二年”的某日得病,經周公祈告,次日即病癒,但沒有提及武王的卒年。後世學者雖然對武王克商後的在位年數有不少爭議,但文獻記述武王克商後的史事沒有一家超過4年以上。東漢學者鄭玄在其《詩譜·豳風譜》提出,武王克商後在位4年。日本學者瀧川資言在《史記會注考證》中引日本高山寺《周本記》鈔本雲,武王於克商後二年病,又“後二年而崩”,這一說法與鄭玄之說相合,都應為成王元年(公元前1042年)前推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046年。這個年代值不僅與劉次沅天文推算的公元前1046年說正相符合,且與金文歷譜的銜接也較好,同時與《武成》等歷日及伶州鳩所言的天象也能相容,其各方面的符合條件明顯多於公元前1044年說,故工程專家組在經過反覆權衡後,將公元前1046年確定為武王克商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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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時、地利、人和(7)
正是因為武王克商年這個至關重要的定點的確立,才陸續往前推算出盤庚遷殷為公元前1300年、殷商開國為公元前1600年和夏王朝始年為公元前2070年。可以說,整個夏商周三代文明大廈的構築,正是根置於武王克商之年的研究這一根本基石之上的。也正是有了這根強有力的支柱,才有了克商年之後較為準確的西周列王年代的具體推算結果。那麼,西周列王的年代又是如何推算而出的呢?
第九章 西周王朝的興衰
晉侯墓地的分期與年代測定
西周自武王克商到幽王,共經歷了11世12王。因司馬遷在《史記·十二諸侯年表》中已經給出了自共和元年(公元前841年)以下的紀年,這就為西周年代學的建立提供了可靠的基準點,夏商周斷代工程涉及的西周年代學研究範圍為:
1武王—2成王—3康王—4昭王—5穆王—6共王—7懿王—9夷王—10厲王—共和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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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孝王
西周年代學,主要以文獻研究為基礎,透過考古學文化的分期與測年,建立年代學框架,同時構建金文(青銅器銘文)歷譜並對有關天文材料進行計算,排出列王年代。這個課題由長期主持豐鎬鎬遺址發掘的考古學家張長壽負責。
作為早期晉都的天馬一曲村遺址,由於自漢以來歷史學家已不知具體地望,乃至以訛傳訛,穿鑿附會,致使這座曾顯赫一時的古代都邑在地下埋沒長達2000餘年無人知曉。正是由於這個緣故,在1986年考古人員正式發掘之前,該遺址從未被盜掘,成為中國大地上已發現的西周、春秋國都遺址中惟一完整的倖存者。如此罕見的典型性遺址,無論是對晉文化還是對整個華夏文明的研究,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但自1986年之後,該遺址被盜墓賊貪婪的目光所注意,從此,盜墓狂潮席捲而來,成百上千的人攜帶雷管、炸藥和探鏟,嘴裡喊著“要致富,去挖墓,一天一個萬元戶”的口號,成群結隊地湧人遺址,大肆進行盜掘活動。幾年之間,凡遺址內的重要墓葬十之七八均被盜掘,墓內隨葬器物被洗劫一空。1992年10月16日,經國家文物局批准,北京大學考古系與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再次組成考古隊(此前已有過合作發掘),至次年1月11日對天馬—曲村遺址墓地進行大規模的搶救性發掘。這次發掘共探明西周時期甲字形大墓7組15座,車馬坑2座。限於時間的緊迫,考古人員只發掘清理了其中5組10座大墓以及已經暴露出的8座祭祀坑和6座漢墓,出土了數千件陶、玉、銅器等珍貴文物。在發掘清理的5組大墓中,從墓葬排列、規格及隨葬器物來看,當為晉侯及其夫人合葬之墓,分別為晉侯5座,晉侯夫人5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