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愕然,慌亂抬眼望著御昊軒那雙顏色不一的深瞳,心頭一陣揪緊,大婚那夜她並沒有看清他的雙眸如何,但此刻,她卻清楚的看到那一雙略帶深藍的重瞳,如此詭異,甚是駭人。
藍眸並不希奇,但昊軒的雙眸竟都為重瞳,並且也並是一直呈現深藍色,時而也與正常他人一般,就如今晨請茶之時在殿外相遇之時,可是此刻為何
御昊軒緊握著明月的手,雙眸凝視著她蒼白的臉以及那雙清澈卻又深沉的眸子,忽而一笑,低沉的聲音不帶半點柔情,甚是冰冷:“愛妃,太后的話可是聽清了?”
心頭一顫,呼吸難平,但明月依舊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輕聲道:“臣妾甚是感激太后抬愛,但夫妻倫常也需兩相情願,臣妾不敢妄想皇上”話未說完,只見御昊軒冷沉一笑,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些,而後傾身上前,望著明月那雙清澈的眸子,道:“朕既然娶了愛妃,自然是心甘情願,莫非愛妃不情願?”
明月眸光一沉,心中瞭然皇帝是在與自己周旋,於是便柔聲道:“臣妾洞房花燭夜之時,自是心甘情願,奈何皇上卻辜負了臣妾”,說著,立即抽出手,起身,後退兩步,一臉戒備的望著御昊軒,心頭一陣雜亂。
御昊軒在明月將手抽回之時,眉宇輕擰,但卻未說什麼,抬眼望向一臉排斥戒備的暮雪,雙眸漸漸轉為黑色,隨即起身,望著那滿桌的佳餚,輕撫著手中的玉扳指,笑道:“原來愛妃是在怪朕昨夜的冷落”,雙眸含著笑意望著明月片刻的愣怔,隨即轉首道:“秦公公,吩咐下去,今晚朕在‘凝雪殿’歇下了”
明月的心頭一陣泛涼,美目凝視著御昊軒別具深意的冷笑,瞳孔一縮,粉唇驀地一抿
傍晚,自太后的‘坤寧宮’回到‘凝雪殿’後,暮慈便眾星捧月的出現在大殿門口,並且伴隨了一聲‘妹妹’,人未見,聲先到的跨入了‘凝雪殿’的高門檻,扭動著楊柳腰枝款款嚮明月走來,左右跟隨的宮女約有八名,一身華麗錦袍在陽光下煞是刺眼。
蕭童擔心的看著明月,輕叫了兩聲小姐,但明月則是冷笑一聲,擺手道:“給淑妃娘娘敬上茶”,隨即起身迎上前,望著暮慈的那身金絲繡邊長狍,笑道:“想來姐姐今日如此華貴的出現在妹妹的寢宮,必然是戴上了不少皇上賞賜的寶貝吧?”
此言一出,讓正準備砌茶的蕭童與打算奚落明月一番的暮慈一陣錯愕。
明月望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的暮慈,又道:“皇上寵幸姐姐,妹妹本該高興,但是恐怕父親與暮家的氣數快油盡燈枯了”,說著,嘆了聲氣,望著一臉不明所以的暮慈,心頭一陣快意。
暮慈原本是來挑釁示威,如今被暮雪這幾句話一說,反而忘卻了來的目的,只道:“妹妹的話是什麼意思?”
明月一笑,輕暮慈坐下,而後才道:“姐姐還看不出來麼?皇上在妹妹的大婚之夜不去臨幸其他宮妃,但偏偏選中姐姐,如此就是為了讓姐姐與暮雪反目,到時候”暮雪望著暮慈漸漸蒼白的面容,故意停頓下來,而後輕聲嘆息。
暮慈見暮雪不繼續說,果然急道:“妹妹怎麼不說了?”
明月伸手抵住自己的額頭,道:“有些話,妹妹也不方便說,看姐姐如何看待了”,說著,讓蕭童上茶。
然暮慈則將茶推向一旁,焦急道:“聽了妹妹的話,我哪還有心思喝茶呀,如今該怎麼辦?要不請父親進宮一趟?”
暮雪的眸光冷了冷,伸手覆在暮慈的手上,道:“姐姐無須擔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以後姐姐聽妹妹的便好”,說著,瞳孔暗沉了一下,而後又恢復了一片清明之色。
暮慈望著暮雪的鎮靜,心頭塌實了不少,雙手緊握住暮雪的手,顫聲道:“妹妹,以後姐姐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都聽我的?”暮雪冷清的問了一句,藏在面紗下的唇抿出了一抹冷笑。
暮慈點首,雙手依舊緊緊抓住暮雪的手
暮慈走後,暮雪望著天空中那如血的夕陽,輕捏著手中的絲帕,沉默半晌,便見蕭童那名承她昨日賞賜的李公公小跑而來,立在她面前,福身道:“德妃娘娘萬福”
暮雪輕笑,道:“皇上今日午膳後是否去過淑妃那兒?”
李公公先是一愣,隨即小聲道:“是,並且讓賞賜了不少珠寶綢緞,還特地為淑妃縫製了一件金絲水綠錦袍”
暮雪點首,‘金絲水綠錦袍’想必就是今日穿著的那一件,輕笑,隨手拿出了一錠銀子塞在李公公手中,轉身回殿內,腳步停在那滿是芬芳的窗前,凝望著那花園中的梅花林,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