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捲入了大案,也不會落得那種下場。明明拿得一手好牌,卻自己作死。”
最後說話的少女神采飛揚,眼角眉梢有掩飾不住的光彩,她的話語清脆,聲音明明不大,卻彷彿傳達到了九天之上:“如果我是樂平公主,絕對不會將好牌打成爛牌。”
衛拓眼神一沉,已經明白了故事的結局。
這世間從來不會缺少聰明人,更不會缺少自作聰明的人,沒有足夠的本事,何苦插手朝政?好牌、爛牌,只有打得人才知道,旁觀者縱然知曉結局,想當然地推斷過程,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知曉歷史”的樂平公主,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做的,就是惹上了連慕。
衛拓冷眼看著連慕步步為營,仗著樂平公主對“次相”的忌憚和優容,藉助樂平公主其餘的情人,掌握了極多秘辛,漸漸接近了魏王。又在魏王登基,徐密為了進諫,撞柱而死,朝野上下一片激憤,老臣們紛紛站出來抨擊他,趙王韓王接連造反,國家內憂外患的時候,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成為了魏王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魏王用連慕和祁潤來對付衛拓,從未忘記仇恨的連慕,假意劍指魏王最恨的裴熙,實則將矛頭對準了樂平。
魏王得位不正,蘇銳又因病逝世,趙王、韓王的叛亂縱被鎮壓下去,如何處置依舊是燙手的山芋。在裴熙的“引領”下,民間早將魏王的罪過編寫成書,直指他不忠不孝,屢禁不止。倘若這時候,魏王能“大義滅親”,而且滅得是與他沒有衝突,卻有血緣的樂平公主,必能收穫極多聲望,運作得好,說不定能將昔日惡名盡數洗刷。
畢竟,沒有人會傻到與皇帝長久抗衡,哪怕有風骨的人依舊會以各種行為做出無聲的反抗,更多想要謀求功名利祿的人,卻只是想找個臺階下。
抓準了魏王心思,又在朝堂上頗有影響力,隱隱能與衛拓一較高下的連慕,對魏王來說,自然比樂平公主來得重要。衛拓冷冷地看著樂平公主發瘋、絕望,從嬌生慣養,一呼百應到被人冷落,纏綿病榻,整天卻一口水都無人喂。彌留之際,尚一直喃喃:“不會的!我沒有像歷史上的樂平公主一樣,我沒有做那些事……”
她只是有幾個相知相許的情人,並未坐擁面首三千;她只是幫兄長引薦人才,沒有插手朝堂政務;她對連慕施恩,連慕為何這樣報答她?難道她的運氣就這樣不好,遇到的都是渣男,落魄之後聞達,非但不思報恩,反倒要把見過他們落魄曾經的人全踩在腳下麼?
衛拓緩緩走近這位嬌豔不再的公主,眼中透著一絲冷意。
根本就沒有什麼“歷史上的樂平公主”,你在史書上見到的“樂平公主”,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啊!
你想要改變歷史,卻不明白,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哪怕你有千般好,只要當權者有心抹黑你,你在史書上的記載就會面目全非。尤其是在魏王治下這種順他者昌,逆他者亡的朝廷,史官的骨氣和脊樑?那是什麼東西!
幫魏王?你果真不夠聰明,不懂魏王是什麼人。即便是當個天天吃喝玩樂的公主,也比居高臨下地幫他好啊!他可是齊王純粹善意的恩德都能當做拉攏收買,為之憎恨不已的人,豈會接受你的“好意”?若他真把母親和妹妹放在心裡,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你們身上潑髒水,用你們的汙名來襯托他的可憐了。在他心裡,你,也不過就是個送上門,還看不清自己身價的玩物而已!
如斯蠢材,自作冤孽,衛拓已不願看下去!
見過這麼兩個人後,他大概理順了前因後果——沒有這些異類闖入的大夏,合該是梁王登基,鄧凝所在得是“正史”的千年之後,卻來到了有樂平公主的大夏。而樂平公主所知曉的歷史,卻是她本人締造,卻恍若未覺的。
如此因果,實在無法不令人感慨造化之神奇,只是一想到樂平公主這樣的人竟害得梁王失去了皇位,便讓衛拓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她並沒有做什麼,但她出生了,這樣的巧合,破了宣賢妃以性命佈下的局,也害得齊王抑鬱寡歡,與蘇吟失之交臂;梁王被逼無奈,兵敗自刎;蘇吟世外仙姝,卻困於骯髒的魏王府;蘇銳一世英雄,卻不得不受裙帶關係的挾持……
偏偏還有個蠢貨,也要插上一手。
衛拓的目光落到幽居小院的莫鸞身上,神色微冷。
若有來世,斷不能所嫁非人?只可惜,你害了蘇銳和陸泠一生,到頭來的結局,還是流放!
今生欠下的債,來生必定要還……想到這裡,衛拓的神色忽然有些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