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沙塵漫天,燕王往她處策馬奔騰,她往燕王那裡奔跑。燕王專注而寵溺的目光凝視著她,如沉潭不興波,卻又有萬丈說不出的情意,傾著身,大掌穩穩握住韁繩,筋骨現的拳頭,昭顯著急切,而桀驁冷酷的臉上,卻有著大海般浩瀚的溫暖笑容,海納百川的寵眷憐愛。
“拂希!”
軒釋然聽見燕王這般喜悅地喚她。
也聽到她如叫軒釋然軒釋然一樣,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燕頊離……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想象的到,她臉上的笑容,明媚陽光。
他的陽光。
卻往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奔跑,照耀著另一個男人的人生。
心生揪傖,有一種痛的感覺,像海浪拍打著礁石,瞬時攫走了他的呼吸,終於在他們就要跑到一起的時候,穩穩坐於馬上的他,沉沉開口:“拿箭來!”
常伴軒釋然左右,夜影已猜到他想做什麼,本微微有些遲疑,然在他那陰兀的氣場下,已是將一隻箭恭手遞於他。
縱然早已決定,她再不願屬於他,他便親手結束她的生命。臨致她於死地時,依是不捨得。那是他等待了十七年,守護了十三年的丫頭。
十三年的守護,心尖上的寶貝。
但看著她決然而去的身影,看著她跑向那個與她婚姻的男人,他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絲毫憐惜手軟。緩緩取下馬鞍上懸掛著的弓,搭箭上弦,箭尖直指她的背心。
那支將要由背心穿過她的身體,穿過她的心臟的箭,脫弦,穩,準,狠地飛射而去……
軒釋然緩緩放下弓,一雙寒潭清寂的眸子,幽黑的如無底深淵。戈壁的烈日曝曬下,麥色膚質居然勝似冰雪,汰盡了血色般的潔白。全身僵硬,仿若失去了重量,只有一顆心,沉沉的,重重的,壓下來。
……
“王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