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情!喝過兩杯咖啡的陸一鳴變得有些暴燥,難道他倆之間的感情只能建立在同情上嗎?既然已經分開,何必再來?
其實唐詩的出現,並不出乎陸一鳴的預料,就算沒了愛情,同情弱者的她也會伸出援手。愛情?也許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過愛情,唐詩的同情正好添補了他的空虛與無助,在強者如林的世界,想找到一個值得她同情的男人也不容易,所以兩人一拍即合。
自從他被綁上森格的戰車,雖然失去了很多,可他收穫了“尊嚴”,在一個女人面前的“尊嚴”,這很重要。很多次他想,如果沒有唐詩,他八成不會不顧一切的向上爬,從另外的角度看,唐詩也是一把插在他胸口的利刃,既然已經紮上了,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能擺脫時時流血的日子。就象林清揚形容的那樣,他終於披上了狼皮,至少表面上成為了強者,所以唐詩離開了,因為她的同情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
唐詩看著一言不發的陸一鳴,心又涼透了,兩人在一起生活了八年,一個眼神,一個臉色,就可以表達出千言萬語。
看來,他對自己的誤解非但沒有消除,因為林清揚的出現反而更深了。她弄不懂聰明過人的陸一鳴為什麼不能接受分手的原因。兩年間,她當面說,在電子郵件裡說,甚至用筆給他寫信說,她不知說了多少次,志不同,道不合,可他固執的認為是她接受不了他的強勢。
沉默了不知多少時間,唐詩嚐了一口自己點的卡布其諾,然後提起小包打算離開,見到她眼神裡有一絲幽怨閃過,陸一鳴脫口道,“詩兒,我們復婚吧!”
唐詩怔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陸一鳴第一句竟然是要求復婚。
她拎包的手有些顫抖,難道林清揚的話起到了作用?
重新坐定,認真審視了陸一鳴的表情後,她感覺到了他的誠意,可她還是將話題叉到一個讓他更介意的話題,“一鳴,我昨天還和老伯父、伯母透過話,他老兩口還不知道我和你離婚的事,還一直追問,為什麼我獨自從英國回來,你為什麼不回來,那時我才知道,你並沒有和你爹孃把我們離婚的事告訴他們,我也沒說實話,只是說回來坐個講學,你在那邊辦完事隨後就到,最後他們說你到了之後,讓咱們兩人回老家。”
陸一鳴緊張的問,“你沒有把我入籍的告訴我爹孃吧?”
“這種事情,你是當事人都張不開嘴說,我更張不開嘴,還是你回去和他們當面說吧。”
陸一鳴頹然的堆坐在椅子上,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拋棄了祖國,耿直的父親就會拋棄他,善良純樸,一輩子任勞任怨的娘不會拋棄他,但一定會非常的傷心,如果得不到爹媽的原諒,還怎麼奢求唐詩的諒解呢?
思慮再三,他決定還是把唐詩當做突破口,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畢竟是女人,心還是軟的,如果復婚了,有些事由她來說會有另外一個結局,“我入籍的事,可以等咱倆復婚之後再告訴他們,這樣一來,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爹也不會把我趕出家門。”
唐詩有些失望了,陸一鳴的想法太單純,如果今天能輕易的復婚,當初她也不會選擇離婚,她報著最後的幻想說,“一鳴,我們不是因為感情破裂而離婚,所以復婚不是難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要是能同意,我們立刻就可以重新開始。”
雖然意識到唐詩的條件會很苛刻,陸一鳴還是點了點頭,“你說,我盡力而為。”
“你放棄英國籍,恢復中國籍,至於你離不離開森格投行和瑞德公司,我不強求,最好能回到國內大學重新當回老師,安心做學問。這樣我爸爸才可能原諒你,要不然,就算我同意復婚,他死也不會同意,我讓他傷心一次就足夠了。”
陸一鳴幾乎沒有考慮就答道,“我為了加入英國籍付出了多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現在放棄了,我怎麼對得起被我放棄的孩子。”
提到孩子,兩人情緒明顯變得激動。
在結婚的第二年,唐詩曾經懷孕過,可剛剛進入瑞德的陸一鳴為了集中精力向上爬,想盡一切辦法說服了唐詩打到了孩子,之後唐詩再也沒有懷過孕,這件事也為兩人最終離婚埋下了禍根。
唐詩絕望了,她後悔為什麼還要提什麼條件,剛才就應該斷然拒絕他的要求,他只愛一個人,就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以後就不要再提復婚的事,不過,如果你覺得獨自面對父母很難堪,我可以最後幫你一次,因為二老對我太好了,我不能讓他倆太傷心,所以我答應你,陪你一起回老家。”
出於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