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簫郎君似乎生機漸轉,鼻息也較粗大。
百忙中,葛衣人想起赤城門的療傷聖藥“九轉活命金丹”
來,乃移步到亭畔,向劍魔問取了三顆,嚼碎和水,給玉簫郎君灌下。
赤城山療傷聖藥“九轉活命金丹”馳名天下,凡有傷殘,無不奏效,劍魔本身就因此丹才不致喪命,信有右徵,拿它來救治玉簫郎君啞門穴被點之傷,或無術迴天,但療嚼舌之傷,必有奇效。
果然,一經服下,玉簫郎君面上顏色已趨紅潤,死灰漸除,葛衣人又忙著給他推按。
久得盞茶之後,玉簫郎君已悠悠醒轉,口一張,血水四噴,所噴出來的,盡是一些瘀血,竟然活轉無恙。
葛衣人心中一安,低低呼道:“南宮化,南宮化,你沒妨礙了罷?”
玉簫郎君稍稍挪身坐起,張目望了葛衣人一下,木然不語。
葛衣人心頭猛醒,自覺好笑,這孩子本罹痴呆之疾,即使醫好了他舌頭創傷,但痴呆如舊,如何能答他的問話呢?
況舌尖已爛,醫好了也成啞吧,啞吧怎會說話,豈非夢想?
葛衣人心中好生難過,自忖道:“南宮化這孩子傷在本門人的手中,也是咎在自己。雖然不致全成白痴,神智時痴時醒,但要療治,則須靠他孃的混元功,於今他娘自身難保,怎能醫治他呢?”
不錯,玉簫郎君啞門穴雖受創後變為痴殘,但卻時迷時醒,迷時痴痴呆呆,醒時倒通人事,兩度喚娘,一封血書,便是在醒轉過來之時所做出來。
面對這個殘廢人,葛衣人不僅束手無策,抑且悔不當初了。
他怔怔看著玉簫郎君出神,玉簫郎君人雖痴呆,但手腳仍能活動,只見他伸手摸了一下懸於腰際的行囊,探手入去,卻是沒掏出來,那隻手便插在行囊之內不動。
葛衣人心中一異,正待詢問,陡聽亭下空曠之所,人聲噪雜,夾以驚叫,不覺一凜,再定睛看時,卻已見眇目婦與自己弟子瑩兒,雙雙倒地,面如土色,顯然已吃了敗仗,為瘋婦史三娘所傷。
他暗叫了聲:“不好!”旋頭呼道:“姬兒、妞兒何在?”
一雙醜女應聲騰到跟前,葛衣人低低吩咐道:“孩子,你等替爹擋那瘋婦一陣,南宮化傷殘未愈,尚待為父給他救治!”
話方才落,史三娘勢如瘋虎,身軀一彈,便擬撲到廣亭上來。
身形才動,卻已給赤城門師徒二人截住,秦九凝右手揄掄,左手發掌,竟然奔雷旋風兩種技業並時齊出,聲勢倒也不弱。
劍魔跪行如風,雙掌運勁齊發,打出的正是本門技業的旋風掌法,在奔雷劍未成之前,旋風掌乃赤城鎮山之寶,加以數十年修為功勁,自然不容輕視。
一時間,史三娘果給阻截下來,這瘋婦直氣得哇哇大叫,卻是奈何對方不得。
第七回:赤城連手製三娘
這其間,葛衣人一雙醜女已雙雙躍下助拳,人未到純陰掌已經打出。不打收已,一打又惹起史三娘再行使出混元一氣功來了。
恰又如分鬥瑩兒眇目婦一般,混元功對純陰大法,腰鏈則應付劍魔師徒,寒梅等三人圍攻。只緣各人捨生忘死,拚力抵拚,一時倒難以分出高下,正好打個平手。
百忙中,葛衣人又給玉簫郎君推按,以愈殘疾,但見玉簫郎君臉色蒼白,搖搖欲墮,一邊接受推按,一邊目注鬥場。
半晌,玉簫郎君忽目放異彩,口中連番抖動,像要說話,但又說不出來,他此際已成啞吧,如何能說出話來。惟本性似已清醒過來.
要知以劍魔師徒功力,即使聯手合擊,也不是瘋婦史三娘道的對手,雖有紫府宮兩個高手助拳,仍然艱於應付。
時間一久,已感不支,霎忽之際,二人全著了史三娘道兒,為鏈勁震傷,倒下地上不起。
這一來,可難為了兩個小女孩了,要她倆單支史三娘,若在平時,尚可支援一些時候,無奈史三娘心智已亂,不顧本身真元,只顧強攻猛襲,而兩個孩子又受尊長叮囑,出手大有分寸,總留餘地,蓋怕傷了史三娘之故,是以更難支撐下去。
大約過得盞茶光景,葛衣人為玉簫郎君的推按也快竣事,正推血使氣至開元璇璣兩大脈道時,兩小孩忽地臉色蒼白,倒退十幾步,顯然已經栽在瘋婦手裡了。
一擺脫羈絆,史三娘桀桀怪笑聲中,已經翻身彈上廣亭,腰鏈一抖,譁喇喇便朝葛衣人及玉簫郎君之前掃來。
葛衣人眼巴巴乾著急,卻是難以出手相拒。要知推血使氣為人治傷,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