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羽搖頭,一陣頭暈眼花,“我又沒厲害功夫,又不聰明,沒什麼可做的了……如今讓他殺我他都想不好怎麼殺……”
雁螭慢慢收起藥瓶,“你不是要毀了山莊麼?”
丁小羽擺擺手,笑容落寞,“有的時候啊……報復太麻煩了,也就算了。”
雁螭笑:“這倒像你。”他起身,覺得雙腿有點寒意,讓他不得不離開,“我走了。”
丁小羽揮手:“古德拜。”屋裡便再沒有了他人影。
黑暗中,她牽起嘴角冷冷地笑,九方漓容啊……果然是認定了她是天女,所以即使那麼一個大錯誤,也捨不得殺了她。那麼她就又一次賭贏了,救下了莫萱他們,自己也不會死的,因為九方漓容還要用她練如歌刀訣下半部。
人生不就是這樣,無論在哪個世界,對於她丁小羽來說……都是冰冷的,孤獨的。她慢慢在床上蜷成一團,抱住自己的膝蓋來獲得少量的溫暖。
可是,還是好冷啊。
九方漓容要的是武林,要的是江湖一統,她丁小羽不過是助他武學更上一層樓的器物罷了,用完以後,無謂死活。
但是九方,我不想再被你一次次利用了。我的命,從來都應該握在自己手中。
與此同時,蘇黎被身邊人的劇烈咳嗽聲吵醒,忙起身看他:“容哥哥你怎麼了?!”
昏暗中九方漓容手臂抬了抬在臉上捂了一下,才沙啞著道:“無事,睡吧。”
蘇黎擰了眉,自他身側下床點燃角燈,但見他枕邊上盡是斑駁血跡,顯然已咳血。她連忙伸手抓住九方漓容的腕把脈,片刻,大驚失色,“脈象怎如此混亂?”
九方漓容唇色嫣紅,強笑:“無事,快睡了。”
蘇黎慌忙地為他拭去唇角的血跡,“容哥哥你究竟怎麼了,你莫嚇黎兒!”
九方漓容想了好一會兒,才似斟酌著開口:“碧骨劍與劍主磨合,我需提供大量氣血,如今才完成一半,卻虛得這般了……”
蘇黎一驚,細細想來,“難怪你進來天下廣搜血茯參和血融花……”她心焦地嘆了口氣:“你,你怎的不告訴我!”
九方漓容彎唇:“因為你會像現在這般擔心。”
轉移作戰
蘇黎心下漏跳一拍,握住他的手,眼神沉下來,“你該,早些告訴我……”
九方漓容沒所謂地笑笑,“告訴你亦無用,不也是滿江湖尋藥材……”
蘇黎道:“至少我為你分擔一些。從前的人用碧骨劍,難道亦是如此?”
九方漓容點頭,“十有八九都是氣血耗盡而亡,這樣的神器並非人人都用得起。”
蘇黎一驚,“亡了?……那,十之一二呢?”
九方漓容微側了臉,道:“九方雋霄當初是用鐵血融花的,如今哪裡還有那般奇絕的藥材?”
蘇黎眼眸暗轉,沒有答話。
九方漓容瞥她一眼,勾唇:“好了,睡吧。”
第二日清晨,九方漓容決定整裝回山莊,同時蘇黎收到線報說七俠派眾人發現陸小鳳失蹤,大肆搜捕。丁小羽問,這麼大動靜要怎麼出城啊,九方漓容揚著眉笑:“殺出去啊。”
丁小羽冷笑,“呵,主上妙策。”不經意轉身,她被雁螭嚇住:“喲喂,雁左使,你穿上龍袍還真有點兒像……”生生憋回“太子”倆字兒,“太監。”
不能怪丁某人嘴賤,她能誇一誇雁螭已經算是積德了。雖然他只是穿著較為普通的青色緩袍,系一件褐色皮毛,但因為脫離了平日裡的黑衣,又配上他那張比較秀氣的文藝青年的臉,這麼走出去說他是蘭陵緒都有人信。簡直一貴公子啊。
雁螭不語,看向已經恢復了本來容貌的九方漓容,才對丁某人說:“和主上站在一起,我實在是殘花敗柳。”
九方漓容今日換回他最常的裝束:玄袍白衣。丁小羽癟嘴,這麼冷的天竟然連棉都不穿,腦袋被蘇黎折騰出問題了吧……
金色繡線描出大朵的花開在玄袍下襬,雲底走紋的袖口寬大,白衣腰際系綴玉金縷帶,沒有任何掛件。
察覺丁小羽打量的目光,九方漓容怡然自得地鳳目含笑:“我如何?”
丁小羽抽搐嘴角:“真是俊美得慘絕人寰啊……”
這時蘇黎也穿得仙姿仙色走出來,見到丁小羽的時候是暗暗一驚。為方便行動,丁小羽特意換上了從七俠派的行李中拾掇出來的男裝。只見她唇角含著少許邪氣的笑容,未施粉黛的精緻面容自然甜美,銀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