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調侃了一下小日本:“日本人在這一點上比中國人堅持。他們固執地認為:如果你記不住我的名字,那是你的問題,你應該想辦法解決,不該由我改名字來遷就你。這在理論上是完全正確的。但我從來沒有記住過日本人的名字,包括一個曾經和我一起吃過三頓飯的。自己也覺得很不好意思,下次遠遠地見到她便飛也似地跑開。”
Jeff頻頻點頭。他也告訴了我自己在日本記不住別人名字的尷尬故事。
然後我又告訴了他兩個真實的笑話:我和一位同事認識三年了,曾互通電話、e…mail無數。因為一直用英文名互稱,從來也沒想到過要去關心對方的中文名。恰好某天一起出差,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到酒店前臺辦入住手續。不經意間看見他的身份證,我大聲說“哦,原來你叫XXX!”這下把前臺小姐完全弄糊塗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忍不住說:“我剛才以為你倆是認識的……”。進了房間我才反應過來:她不會以為我是*,我們可是訂了兩間房。
還有一次,我們部門的秘書Melody給了我她家裡的電話。她再三叮囑我如果打這個電話,要記住說她的中文名:“如果你說找Melody,我爸會告訴你我們家沒這個人。”
總之這頓飯Jeff吃得非常開心,他一直笑個不停,並且反覆誇我有幽默感:“你的幽默感很西化,我覺得這在中國人中是比較少見的。”——事實上我根本就不認為他真正認識幾個中國人,除了公司裡那些呆頭呆腦的工作狂。
臨走的時候,Jeff還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學中文。說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幫助我。”
我很爽快地答應了。這個我也在行,大學的時候沒事幹,我經常靠陪老外練口語來掙零花錢。而且我心裡飛快地想:我首先得教會Jeff關於尊師重道的中國傳統文化。我跟孔夫子不一樣,我也不需要他給我送肉脯了,反正這年頭肉脯也不怎麼值錢——他只要在工作上不折磨我就行了。
4
“你的新老闆怎麼樣啊?”Leon有一搭沒一搭地對我表示有限的關心。
“跟你和Helen相比是好多了,沒那麼鬧喚人。”我實話實說。
“Helen鬧喚人那是出了名的,我也很鬧喚人嗎?”Leon很意外。
“那是!公平地說,你是個非常好的老闆,但卻是一個非常糟糕的trainer。因為你自己很聰明,所以你從來就沒什麼耐心,你幾乎從來沒有教過我怎麼做專案。或者說,我從來都沒敢問你該怎麼做專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花了好幾倍的功夫摸索的。”我趁機把多年以前的委屈都一古腦地發洩出來。
勢利眼萬金油(5)
Leon為自己的育人方式辯護:“可是我覺得自己摸索出來的東西印象會更深刻啊。”
“有些東西是摸索不出來的。比如說吧,我從來都沒造過飛機,你突然讓我去造一架,而且不給我任何具體的指導,那我怎麼能弄明白呢?”我給了他一個極端的比喻。
“這有什麼難的!如果是我,我首先就會去找一個造過飛機的人,問他造一臺飛機需要多少錢,然後僱他幫我造一架。”
我自以為出了個難題給他,沒想到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我啞口無言。
然後Leon又擺出一副trainer的樣子對我說:“其實要搞定你的新老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幾個重要的大專案做好。這樣他就會對你有很好的印象,其他的小屁活兒即使沒做也沒有太大關係,因為你現在已經比較資深了,人們對你的期望跟剛工作的時候不一樣。我當初就是這麼搞定Peter的。”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道理。
根據Leon的教導,我目前需要搞定的最大的活兒,就是電視廣告了。這也是市場部所有工作中我最感興趣也最有感覺的。關於這個事我跟曉含還有過一個經典的對話:
“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市場部的工作主要是幹什麼的嗎?”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曉含曾經好奇地問。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做廣告,以及跟促銷有關的活動。”我簡單地回答。
“你們自己寫廣告文案嗎?”
“不是,那是廣告公司寫的。”
“那你們自己拍嗎?”
“不是,是請導演拍的。”
“那你們總不會自己演吧!”曉含越來越困惑了。
“不是,當然是請演員或者模特來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