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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院子裡人多,尤其文化人,更多。趙興不會詩,別人都會。連以色列人也會。聽到這裡在做詩,會作詩的有酒喝,馬上來了一群人,一人一句,馬上織完了“九張機”,而後酒令終結。

揭樞等人一臉驚歎,趙興裝模作樣,一臉遺憾,生似沒機會作詩,滿肚子才華無處顯露,感覺特鬱悶。

揭樞這傢伙就是不識趣,九張機都織完了他還沒完,緊接著開始《搗練子》。一夥人就著《搗練子》這個曲牌搗啊搗。遺憾呀,趙興這裡人多勢眾,又沒等輪到他自己,大家把所有能搗的練子都搗完了,這讓趙興“充滿遺憾”的矇混過關。

作為親身參加過西園集會的人。風流倜儻地源業平最受歡迎,他翹著優雅的蘭花指,細聲細氣的用詩歌語言描述那場盛典,紀守中則時不時的、恰到好處的點綴上一兩首詩。令在場地三人完全忘了對酒令。

傍晚時分,瓢潑大雨竟然神奇的轉成毛毛細雨。雨一旦小了,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這讓揭樞等三人滿意告辭。等走出趙興的莊園。揭樞一拍腦門,猛然想起:“啊也,我今天是不是太張揚了,怎麼離人從頭到尾沒做一首詩,難道是我的才華……嗯?”

揭樞揚起了眉毛,頻頻向身邊兩人遞顏色,催促他們地讚揚。孫逋已經完全喝醉了,他任人抬上轎。完全不瞭解知州大人的渴望。而周邦式酒壯慫人膽,他不顧揭樞的臉色,粗聲說:“我在京城時曾寄寓離人家中,聽秦少游說:不知怎底,離人厭惡以詩才稱名於世,他雖也做過幾首好詩,但從不肯人前誇耀……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揭樞有點難堪,但醉意支撐,他的思維有點遲鈍。結果難堪只持續數秒,他地心思已轉到周邦式的話上。古時候資訊傳播的慢,他只知道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是趙興做的,現在聽說趙興做得好詩有數首,便好奇的問:“離人……竟有多首好詩?首首都精彩?”

周邦式用看鄉巴佬的目光看著揭樞。他一邊在濛濛細雨中往軟轎上爬。一邊亮起嗓門唱:“長亭外,古道邊……”

好聽!揭樞捨不得。他追著周邦式的轎子,跟轎子跑了一路,直到醉咧咧的周邦式把整首曲子唱完,才依依不捨地停下腳步:“我今天都做了什麼?在蘇子瞻的關門弟子面前談詩歌……啊,我今天真喝多了!”

第二天,天短暫的露出了晴空,趙興趕緊命令:“快,把鑄好的大銃抬上船去,讓船起錨,貼著岸邊走。”

想了片刻,趙興又不甘心:“等等,新火藥試射還得我親自去……程夏,快去喚趙琴兒來隨我同走。你記著:這場大雨過後,水質變混,所有喝的水、做飯的水都必須煮沸後飲用。誰也不準喝冷水——這是鐵律,旦有違反,趕出堡門。”

大雨過後,柴草潮溼,而且看狀況,這場雨只是短暫停頓。程夏有點犯難,但趙興容不得他說話,立刻帶著數名以色列人,與趙琴兒登上了那艘稍加整修的大船,揚帆而去。

果然,正午時分,雨又開始下了。捱到第二天,雨時大時小,一直沒停。揭樞耐不住了,趕緊再上趙興府上拜訪,接到訊息說趙興出海,他無奈的返回。

又一天,雨還繼續淅淅瀝瀝的,揭樞又找齊了另兩人前去拜訪,得知趙興還沒回來。幸好趙興在明州定了一船柴草與新鮮蔬菜,運到莊園碼頭,程夏慷慨的分給三位來訪者一部分,緩解了這三人地窘狀。林雷

“這船貨是我老師在明州買下的,這說明昨天我老師已經安全的抵達明州,據他說,明州既然無雨,這場風暴也該過了,但打澇過後,須得防疫,兩位民府可得注意了”,程夏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向兩位父母官交代。

程夏的交代沒有起到預期作用,當然,大雨過後,兩位父母官整修房屋,救援百姓還忙不過來,怎顧地上飲水安全地問題。不久,杭州果然爆發了瘟疫。各處染病之人不住的倒斃,幸好趙興府上都注意了飲水衛生,加上還有金雞納霜作為治療手段,倒讓他地莊園顯得波瀾不驚。

金雞納霜不是十全靈藥,它不能預防,還有很大的副作用。趙興莊上存貨有限,眼看著疫病發作越來越兇猛,程夏也不敢過多的支援兩位父母官,只散出去少量藥品,保住了熟悉人的生命,他便以藥物告匱,拒絕再拿出存貨。

趙興不在,與南洋的航路不通,也無法再向南洋訂貨。幾名父母官愁得天天往趙興城堡跑。程夏大事做不了主。也愁得日日在園子裡轉——因為疫病發作,他甚至不敢走出院子。而杭州發疫的訊息傳到外地,海船也開始繞道而行,到了九月間,杭州已成為一座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