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玉鐲,眼尾淡淡的掃在癱軟在地的楊氏身上:“母親,你可知道本宮傳喚你進宮,是為了何事?”
楊氏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說什麼,可是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在看著這四面都是陳葉青的人的宮殿之後,就徹底死了心,緊繃著嘴唇不說話。
陳葉青早就料到楊氏會有如此作態,所以也不著急,只是打了個眼神給伺候在下面的黃梨,黃梨領命,立刻小跑出殿,不出幾息功夫的時間,就看黃梨又腳步輕快地回來,只是此刻,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被黃梨強行拽著,待二人來到正殿之後,黃梨一把就將女子狠狠地推倒在地,且聽見噗通一聲悶響,女子連呼痛聲都來不及喊出,就被摔的眼冒金星。
楊氏驚恐的看著那被推倒在地的女子,在陳葉青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似乎知道了什麼,慢慢的趴著往女子身邊靠近了幾分,待真的看清楚此女的容貌後,本來還想佯裝啞巴的楊氏頓時哭嚎出聲,抱著女子就是一陣心肝肉的痛哭呼喊:“婉兒啊!我的女兒啊——我的肉啊!”
沒錯,此刻被黃梨丟進正殿,又被楊氏抱進懷中的女子正是司馬婉。
司馬婉在被軟禁在煜王府的時候,也並沒受到多大的苛待,除了自由受到禁錮,一日三餐、衣食溫飽還是能保證的;當日陳葉青雖然痛恨這對母女對曾經的司馬媚多有責難,但自從司馬傳被罷官之後,司馬府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所以,只要這對母女不再惹是生非,她也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甚至還有打算讓趙煜找個理由,散了這看了都覺得眼疼的女人。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除非真的到了死期,要不然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在楊氏拿著司馬傳的血書跑到宗親府誣賴他的那一刻,陳葉青就已經決定不再婦人之仁,對待那些不知恩圖報、不見好就收的混蛋,他根本沒必要手下留情。
楊氏拿著血書在前朝鬧騰的風生水起,皇后娘娘的名譽一度受到牽連,陳葉青也沒道理就這樣站在原地乖乖地捱打;所以,楊氏鬧的有多兇狠,她的女兒在煜王府就會有多難捱。
本來,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在經過幾個大力嬤嬤的調教之後,慢慢的便從一個正常人變的精神恍惚,開始慢慢崩潰,直至到腐爛破敗。
此刻,楊氏緊緊地抱著數月來都不曾見到的女兒,想到昔年在府裡的時候,女兒是那樣的光鮮照人、聰明伶俐,不過是數月不見,已然成了這般模樣;烏黑的長髮髒亂不堪,華麗的衣服早就被一件空蕩蕩的布衣代替;如果不是那雙她還能認出來的眼睛,楊氏哪裡敢相信眼前這瘦骨嶙立、呆呆痴痴地女子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司馬婉?!
楊氏痛哭流涕,哀嚎不止,緊緊地抱著縮在她懷中瑟瑟發抖的司馬婉,眼瞳深處忽然閃過一道兇光,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指著坐在鳳椅上的陳葉青便是破口大罵:“你這遭天譴的賤蹄子,居然敢這樣對待你的親妹妹,你就不怕天會收拾你,就不怕地會不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挫骨揚灰嗎?!”
陳葉青聽著楊氏的怒罵,微微的揚了下眼角。
恰在此時!
‘啪’!的一聲!
一聲清脆的耳光從下面傳來!
陳葉青忙看向不知何時衝到楊氏面前的碧瑩,眨了眨眼睛,還未來得及說出話,就看見碧瑩在一巴掌落下去之後又是朝著楊氏甩了一巴掌,直打的楊氏一個趔趄,一頭栽倒在地上。
“可恨的老俾婆,你現在敢說司馬婉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了?想當初,娘娘在做姑娘時在府邸裡受的是什麼罪,那時,你可曾將我家娘娘當成是司馬婉的親姐姐,以小姐之禮待之?隨後,娘娘嫁予皇上,成為一國之後,你們這對不安好心的母女又可曾真心相待?”說到這裡,碧瑩近乎是咬牙切齒,平常那個溫馴的一個女孩兒就像是變成了能吃人肉的母夜叉,齜著牙,咬著齒的說道:“皇后娘娘心地仁慈,能夠留你們一條命已經算是寬容之至,如果你這老俾婆再敢胡攪蠻纏、滿嘴髒汙,不用娘娘動手,光是我們這些在芙蓉宮裡當差的奴才,一人一腳,都能將你這狼心狗肺的腌臢東西活活踢死。”
許是碧瑩這齜牙賣狠的樣子當真是太嚇人,也許是楊氏從頭到尾都是在裝模作樣,在碧瑩的一通教訓後,楊氏頂著一張慘白的臉,嘴唇哆嗦的看向坐在鳳椅上連一句話都不說的陳葉青;倒是守在下面的小豆子和黃梨,卻在這個時候又齊齊逼前一步,嚇得楊氏一把緊抱住懷裡已經呆傻糊塗的司馬婉,嗷的一聲哭喊出來。
聽著楊氏那一聲聲哭喊的可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