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羅驥,現在又怎麼會被小小的電話鈴聲,給弄得侷促不安,不知該吃、該睡,還是該守著電話才對?
鈴!電話才響起一聲,這回麗夜終於鼓起勇氣說:“媽,我自己來接!”撲通撲通的,她手心冒汗地接起電話。“喂?朱家?”
“為什麼沒來?我一直在等,為什麼沒來?都是你們的錯!是你們害得我被條子盯上……”
唉,原來不是羅驥啊!麗夜懶洋洋地回道:“先生,你找誰啊?”
“我要你們賠償我的損失……”
像這種無聊的騷擾電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理它。“你打錯了,再見。”喀嚓地掛上它。
“阿夜,誰打來的?”
“沒什麼,一通莫名其妙的騷擾電話。”回母親一聲後,麗夜從沙發上起身說:“媽,我去巷口的郵局寄信喔!”
繼續待在家裡頭,等一通不知何時才會打來的電話,她一定會等到捉狂的。出去透透氣、轉換一下心情好了。
到郵局的路途只有短短的五分鐘,麗夜卻磨蹭了將近十分鐘。在排隊的時候還遇上了隔壁鄰居,兩人交談片刻後,她才慢吞吞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到巷子口時,她猶豫地看著反方向──
要是我突然跑去找羅驥,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兩家的距離不過幾十公尺,可是此刻在麗夜的眼中,這好比是月亮到地球的距離。不行,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他,說不定她前陣子躲避電話的舉動,已經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所以萌生了分手的意念,才會不再打電話來呢!
當面遭到他拒絕的話,我八成會一蹶不振的!
麗夜咬咬唇。愛情真是個煩人的東西,它就像一面照妖鏡,動不動就會顯現出人的原形,一個自己並不真心想去看的原形,多疑、嫉妒、膽小、軟弱的另一面。
大大地嘆口氣,她轉身打算回家,眼前卻出現一抹黑影擋住她的去路──一名可疑的陌生男人,頭戴黑帽、墨鏡輿口罩。
她立刻警戒地後退一步。“你、你是誰?”
男人默不作聲地扣住她的手腕,並在麗夜有機會放聲大叫前,用一塊沾滿噁心氣味的溼巾捂住她的口鼻。強烈刺激的氣味竄進她的呼吸中,麗夜知道不能吸進這些氣體,可是男人的力量遠強過她,妯掙不開。
不,不會吧?!
羅驥,救救我!
像是房間中唯一一盞燈被迫熄滅,她的意志逐漸被黑暗給吞噬……
朱家的門鈴突然大作。
“是誰啊?”前來應門的朱媽媽,一見到來人,立即眉開眼笑地說:“羅驥?真是稀客,來來,進來坐!”
“朱伯母好。不好意思,沒有通知一聲就前來打擾。”羅驥邊以不尋常的緊張態度探望著屋內的情況,邊問道:“我想找朱麗夜,她在家嗎?”
“阿夜?真不湊巧,她去巷口的郵局寄東西了。奇怪,那孩子已經去了半小時,怎麼還沒有回到家呢?一定是又跑去哪裡閒逛了吧!”
羅驥點頭。“那我去郵局找她。”
這幾天沒有打電話給她的理由,正是因為艾家夫婦的一聲警告,引起他們警方的注意。
從俱樂部老闆手中拿到那份會員資料時,他差點沒有嚇出一身冷汗。那名男子遭受俱樂部除名的處分後,接連著也被任職公司以“不適任”的理由革職。結果他懷恨上司,埋伏在公司附近,砍傷對方後被逮捕入獄,直到上個月才被保釋出獄。
對照著男子出獄的時間,以及近來艾氏夫妻收到的恐嚇,與報社收到的密報電話,所有的點都可能連成一線。
釋出緊急的搜查令,再經過數天的努力後,昨夜終於找到男子的落腳處,可惜被對方先一步逃走,他們沒捉到人,卻在那間租來的公寓中看到許多的剪報、跟拍艾家夫婦的照片,以及艾家四周環境與屋內陳設、構造的詳細地圖。
男子的嫌疑越來越重大,羅驥的擔憂也越來越加深,特別是昨天晚上男子逃亡之後,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與本案有關的人……王胖已經跑去保護艾氏夫婦了,羅驥當然是選擇回來保護朱麗夜。
倘使該男子是真正的犯人,羅驥希望他夠聰明,知道躲得遠遠的,不要再節外生枝。如果他敢動朱麗夜半根寒毛,他絕不放過他!
衝到郵局後,羅驥舉目四望,確認她人不在裡頭後,他又一路往回跑,沿途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跡象,也拚命尋找著朱麗夜的身影。
沒有、沒有、不是!
“阿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