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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豈不是可憐而又可敬嗎?”

文命聽到那番故事,真是聞所未聞。後來又遊玩了幾處,只見剛才那個穿征衣的女子又從空際飛來,向結璘仙子說道:“月輪已到西山,特來報告。”說畢,又凌空而去。宋無忌道:“既然如此,下界恐將天曉,公子應該回去了,仍舊由某送公子去吧!”

這時五帝夫人與結璘仙子一齊說道:“一別多年,難得到此。我們匆匆竟無物可以款待,並且連坐都沒有坐,實在抱歉之至!等過了幾年,公子大功告成之後我們再暢聚吧!”這時,那隻綵船忽然已在面前,宋無忌即招呼文命登舟,文命亦不及與眾人一一告別,但打總的說了幾聲“再會。”那綵船早又騰空而起,那些夫人仙子都看不見了。

文命暗想:“月亮號為太陰,月宮之中,自然以女子為多。

那些女子無不容華絕代,五帝夫人和結璘仙子更加出群,真是天上神仙,非人間所有了。”後來想到:“那穿征衣的女子飛來飛去,不知是什麼人。”便問宋無忌。宋無忌道:“她本來亦是下界人,住在纖阿之山,名叫望舒。她有心學道,看見月亮,尤其羨慕。悉心研究月亮出沒的路徑,和它的速率,久而久之,竟給她研究明白了。有一年,乘月行距纖阿山最近之時,她就乘風御氣,一躍而入月輪。五帝夫人因為她知道月行路徑和速率,就派她做一個月輪的御者。從黃昏到天亮,她卻是沒得空的。結璘仙子因為她喜歡月亮,和自己同志,所以和她最好。”

文命道:“這麼大的月輪,一個人推得動嗎?望舒沒有到月中的時候,這個月輪又是哪個為御的呢?”哪知道兩句話問過之後,宋無忌一語不答。文命非常詫異,忽然之間,綵船中頓覺黑暗起來,文命著忙,再要想問,但見宋無忌將口一張,吐出火焰,須臾渾身是火,變成一個火人,熊熊之勢,頃刻延燒綵船,那火焰直向文命撲來。文命情急無法,只得向船視窗一竄,頓覺飄飄蕩蕩,身子直墜下去。。不覺衝口大叫一聲,睜眼一看,依舊睡在自己船中。天色將明瞭,原來是一場大夢。仔細一想:“這夢做得真奇。倘使是幻夢呢,不應該如此清清楚楚,有條有理;假使是有應驗的呢,那麼他們說等我大功告成之後再會。大功要我成,我父親是不會成功了。這是何等不幸之事呀!”想到此際,憂心如焚。

後來又說道:“管他!我且將他詳細記下,等後日考察吧。”

就急急起身,取出簡牘,將這夢記下。依舊和真窺、橫革等啟碇,前行到孟門山以北,陽紆大澤之阿視察了一會。覺得洪水一部的根源就在此地。然而萬非人力所能施,只有求之於鬼神,於是具了犧牲,禱告了一會。急忙回去見鯀,痛說防堤壅水之害。自己上了兩個條陳,鯀仍舊不聽。文命無可如何,知道父親的治水一定要失敗了。又不忍看見他父親的失敗,於是想了一個主意。決定道:“我且去周行天下,視察地勢,以作將來補救的預備吧。或者遇到幾個有材幹的人,可以作個幫手,亦是好的。”當下遠遠向著鯀的居室,拜了幾拜,慟哭而出。帶了真窺、橫革,一同起身,作汗漫之遊。

先到泰山之北,視察沇水。在那邊一座山上,住了幾日。

又越過泰山,漸到淮水流域。哪知這時江水已和淮水匯成一片,與海水亦打成一起。辨不出哪裡是江,哪裡是淮,哪裡是海。

簡括的說一句,那地勢竟是陸沉了。間或有幾處高阜丘陵,人民群集其上。或登木而棲,或懸釜而爨,或釣魚餬口,或獵獸果腹,艱苦萬狀。文命看了,真是可憐之至!

一日,行到一處高阜之上,只見有茅屋數百戶,參差的造在上面。文命亦不經意,忽聽得似乎有弦誦之聲,從那茅屋中透出來。文命暗想:“人民昏墊到如此,這個人為什麼還在這裡行樂?”不禁好奇心切,就踱過去看看。只見一所茅屋之中,有一個老者,衣冠甚偉,道貌昂然,坐在那裡鼓瑟,口中唱著歌曲。細聽那歌詞,亦甚超妙。文命料他是個有道之士,頓覺肅然起敬,躬身站在門外,不敢造次進去。倒是那老者看見了,停了唱,舍了瑟,問道:“門外孺子,是什麼人?”文命聽了,慌忙趨入伏謁,自道姓名。那老者隨即起身挽扶,說道:“孺子狀貌,英俊不凡,老夫僻處,在此難得遇到,請坐談談吧!

”文命告了坐,真窺、橫革侍立於後。文命就請教老者姓名,老者道:“老夫姓大成,名摯,為貪簡便,有時亦寫作執。孺子似非此地人。洪水艱阻,未知來此何事?”文命就將自己家世及來歷和志願詳細說明。大成執拱手致敬道:“原來是貴公子。如此英年,懷抱大志!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