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玉一陣驚詫,抬起頭直接看向楚惜玉,似乎是責怪她告密了一般。一旁伺候的墨菊也不禁顫了顫,心裡暗暗有了計較。老夫人這是要替大姑娘出頭了,當初就是因為老夫人偏疼二房,她才早早地導向二房,現在看來還要細細計較一番。“別看你姐姐,就算我逼問她,她還百般護著你怕我惱了你。究竟是哪個混賬東西告訴你的?”老夫人的語氣十分不好,想來是被楚婉玉磨磨蹭蹭的又弄出了火起來。梅香和綠竹換好了衣裳也進來了,恰好聽到了這一句,兩人都不言語乖乖到一旁站好。墨菊直把眼神往綠竹身上瞟,綠竹卻不搭理她。楚婉玉縮了縮脖子,眼眶又紅了,顫顫巍巍地說道:“是袁媽媽說假山上那荷包好看,我才想著讓姐姐去取。”老夫人一聽名字,立馬就火了,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又是這個老東西,她既覺著好看,怎麼不親自拿下來向你表功,還讓你姐姐替你取?那老貨現如今在做什麼?”邊上的兩個女童俱是一驚,楚婉玉的頭低得更厲害了,一句話也不敢說。楚惜寧卻連忙拉過老夫人的手,輕輕揉著,嘴裡輕聲道:“祖母若是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妹妹就當吃個教訓,日後不聽袁媽媽胡說八道就是。”老夫人見楚婉玉不說話,心裡又急又怒,就指著一旁的墨菊道:“你說!”墨菊臉上的神色有些蒼白,連往外跨出了一步,低聲回道:“二夫人說要送袁媽媽回鄉養老,她正在屋裡面收拾東西。”墨菊的聲音越壓越低,老夫人的臉色也越發難看。“真是好大的膽子,現在就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了。我明明說了把那老貨發賣出去,現在倒好是風光地送回去養老了?把那老東西拖過來杖責二十,你們二夫人下不了手,我來!”老夫人估計是氣得狠了,身子竟有些打顫,手一揮梅香就帶著幾個婆子下去了。墨菊聽了之後,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屋內候著的幾個丫鬟也都嚇得面無人色,像袁媽媽那樣的老人兒,老夫人都要當眾打板子。“祖母——”楚惜寧看向老夫人,臉上露出擔憂和些許懇求的模樣。老夫人看在她略顯發白的臉色,輕輕把她摟到懷裡,拍著她的後背道:“寧丫頭別怕,祖母替你出氣,你也不必替那老貨求情。那都是她罪有應得,日後誰再敢挑唆你妹妹坑害你,祖母都替你出頭!”老夫人說到最後,聲音壓得極低,卻極具威脅力。果然那些丫鬟都低下頭去,心裡已經暗暗計較起來,看樣子這大姑娘的確是要得老夫人的寵了。袁媽媽正在和二夫人依依惜別的時候,就被衝進來的幾個婆子帶走了。二夫人正要呵斥,一眼瞧見對著她行禮的梅香,到了嘴邊的話全部都嚥進肚子裡了。院子裡傳來一陣嘈雜聲,想來袁媽媽已經被拖了過來。梅香進來請示了一回,老夫人一擺手,外面板子落下的“噼啪”聲就傳了出來。袁媽媽的嘴應該是被堵上了,只能依稀聽見細碎的哼唧聲。楚婉玉應該是被嚇傻了,愣愣地盯著老夫人,對上祖母那雙冷厲的眼眸,她乖乖地低下了頭。楚惜寧也不再說話,只倒了一杯熱茶,遞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喝杯茶消消氣。”她的聲音壓得有些低,但是臉上擔憂的神色難以遮掩。老夫人瞧了瞧一旁輕聲啜泣的小孫女,再對比著眼前乖巧懂事的長孫女,心裡更生了幾分喜愛。“好孩子,你是個懂事的。”老夫人笑著接下茶盞。袁媽媽被痛打二十大板之後,直接就拖出去發賣了。二夫人連面都沒敢露,楚婉玉因為被嚇到了,回去之後病得更加嚴重,連床都起不了。老夫人這麼敲打了一番之後,袁媽媽走得可謂淒涼至極。而二夫人則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事後更是不敢再幫襯著袁媽媽的家人,導致府裡頭那些下人對二房可謂敬而遠之。楚惜寧著實過了幾日舒坦日子,薛茹安穩地做完了月子,也沒留下頭疼腦熱的後遺症,楚惜寧就更加高興了。楚昭給新出生的嫡子取名叫楚希琪,楚希琪擺滿月酒的時候,二夫人因為要照顧還在病中的楚婉玉,並沒有像前世一般大鬧,直接交出了管家的權力。薛茹本來心裡頭就憋了一股子氣,大肆操辦了這次的滿月酒。二夫人正圍在床邊上,看著正在發高燒說胡話的女兒,心裡急得簡直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她不分白晝黑夜的守著,楚婉玉仍然是高燒反覆,灌下去藥能好一點,片刻又燒了起來,渾身變得滾燙。楚婉玉的病情加重,一大部分是因為自己讓她去請安,如何都不敢告訴老夫人,免得又被責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傳來,二夫人秀氣的眉頭緊皺在一起,暗暗咬緊了銀牙。屋外隱約傳來說話聲,她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直接撩著簾子出去了。“二姑娘都病成這樣了,前面敲鑼打鼓的究竟在歡喜個什麼勁兒?”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院子裡說話的聲音一下子沒了,墨菊走了進來,輕聲道:“夫人小點兒聲,是大夫人那邊派了清風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