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給你做主了,綠竹不知情,罰她兩個月的月錢。其他跟去的人全部都發賣出去,我們侯府不留這些護不住主子的東西!”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說到後面又有些咬牙切齒。女童乖巧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個甜膩的微笑,臉頰旁兩個梨渦顯得越發可愛。心裡卻是嘆息連連,一旦牽扯到二房,老夫人就不往深裡追究了。不過這次借祖母的手打發下人,估計府裡也沒人敢小瞧她這位大姑娘了。“寧丫頭戴上這花可真美!過幾年成了大姑娘,估計侯府這門檻就要被踏破了!”老夫人又伸手摸了摸她髮間的海棠,臉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剛才的惱恨全部都消散了,又是一副專心逗弄孫女的慈祥老人家了。楚惜寧經她這麼提醒,才想起還要送的瓶子,臉上卻已經紅了,只把頭往老夫人懷裡鑽。“本來孫女還有開得好的海棠花送給祖母,祖母這麼打趣我,我可不敢拿出來了!”她擠進懷裡瞧不見臉上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卻是冷的。只要想起上一世那豺狼夫君,她就恨得咬牙切齒。“你這鬼丫頭!”老夫人被她弄得笑出了聲,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梅香瞧著祖孫倆又和好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也跟著上來湊趣:“昨個兒老夫人還說姑娘,抱著這裡的點心吃了半盤子,就怕積了食兒,現在可不得還回來!”落雪正焦急地站在外面候著,偶爾對上綠竹的眼眸,忍不住靠過去輕聲安慰了幾句。綠竹伺候大姑娘也有大半年了,和落雪的關係也不錯,當初聽說夫人要發賣了綠竹,她還跟著好好哭了一場。“落雪、綠竹,進來!”屋內傳來楚惜寧的聲音,落雪悄悄扶了一把綠竹,兩人才一前一後進去了。楚惜寧瞧見綠竹進來,綠竹是屋裡的大丫鬟,往日體面極了,此刻卻是眼眶紅腫,顯然是哭過了,跟著心裡一酸。“好姐姐,帶著我們綠竹姐姐去換身衣裳,梳洗一番。她這樣我瞧著都心疼!”楚惜寧拉著梅香的手,輕聲開口,眼眸卻是看向綠竹,面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老夫人瞧著,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揮了揮手讓她二人下去。楚惜寧看著她倆走遠,才從榻上跳了下來,接過落雪懷裡的瓶子輕輕放到炕桌上。“祖母,昨個兒您送我佛串子之後,孫女就在爹孃面前炫耀了一把。母親說那是您疼我呢!後來我朝母親要海棠,她今早上派人新折的,還讓我帶一瓶子給您。您瞧瞧,開得多好!”女童笑嘻嘻地開口解釋,一長串話倒是口齒清晰,也不累贅。老夫人瞧著她那副得意的樣子,有心逗她:“這可是你母親孝敬我的,怎麼就變成了你的功勞?”“母親坐月子無法在您身邊孝敬,就要靠我把她的心意帶過來!許媽媽曾教過我,借花獻佛?”女童歪著腦袋,似乎覺得自己形容得不對,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又把老夫人給逗樂了。祖孫倆正靠在一起說話,外面傳來通報聲:“二姑娘來了。”老夫人的臉色一變,轉而又恢復正常,只是臉上的笑意少了許多。楚惜寧瞧見了也只作不知,卻是有些擔憂地嘀咕:“昨個兒聽母親說妹妹身子不好,我想著請安過後也送幾支海棠過去給她玩兒,也不知她病得如何了?”“好孩子,虧得你想著她。你母親那海棠一年也開不了幾支,留著自己玩兒吧!你二嬸指不定給她找了其他玩意兒呢!”老夫人聽了她嬌嬌軟軟的聲音,心裡頭就覺得舒坦,抬手親自替她攏了攏頭髮。祖孫倆低低地說著話,楚婉玉就走了進來,立刻跪在地上行禮請安。往常清脆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臉色也是極其蒼白的。一旁的丫頭連忙攙扶著楚婉玉起身,身後的墨菊也跟上來,把她抱到榻上。瞧著大姑娘也坐在榻上,墨菊心裡頭有些發怵,便連忙低下頭去站到一邊。楚惜寧連忙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擔憂地說道:“妹妹的額頭雖不燙了,但是今個兒有風也冷,莫再著涼!”楚婉玉抬起頭,衝著她露出了微笑,輕柔地說道:“昨晚上吃完藥就大好了,想著姐姐來請安,我也得過來給祖母盡孝。母親昨個兒還讓我和姐姐好好學學呢!”老夫人聽了這話,心裡頭卻不舒坦,因著前頭二夫人慫恿楚婉玉給楚惜寧端盆子這事兒,現在又聽楚婉玉提起她,心裡就冒出了火。“又是你母親,瞧瞧你這臉色都難看成這樣了,她還想著讓你過來!寧丫頭說得對,若是再凍著了,祖母可不就成了罪人?”老夫人哪能不知道二夫人那點兒心思,無非是怕大姑娘來請安入了她的眼,就不疼二姑娘了,這會子巴巴地過來守著。礙於兩個孩子都在身邊,她也就說了兩句就罷了。不想倒是把楚婉玉嚇得哭了起來,祖母還從來沒這麼兇過她,果然母親說得對,祖母要偏疼姐姐了。“妹妹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姐姐把頭上這朵海棠花給你戴,笑一笑好不好?”她說著就真的抬手把花取了下來,半跪在榻上,給楚婉玉戴花。楚婉玉經她這麼一鬨,也止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