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築建伏見城,曾帶兵駐在那裡。”
“那一帶最近有山賊出沒,無人敢過……”
“哦。盜賊出沒的地方,自不會有人去。但對已經厭倦塵世的光悅來說,卻是個難得的好地方。讓光悅在鷹峰選一塊地方吧。”
“那裡……”
“是,你告訴他,他想要多少地都可,他可帶著喜歡的人一起去。”
“啊?”
“你不明白?這是我對那老東西的獎賞。他既然厭倦了塵世,就去那種荒地裡吧。在那裡,他可燒製喜歡的茶碗,作喜歡的和歌塗塗抹抹,隨心所欲。”家康說完,再次將視線轉向了窗外,看著從天而降的大雨。雷還在轟隆隆作響,雨還在嘩嘩地下,如同瓢潑一般。
“哦,是。”勝重終於明白了家康的意思,不由得笑了。
光悅這老東西,把想說的都說了,還白得了這等好處。洛北鷹峰一帶,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可稱得上隱居勝地。帶上自己喜歡的人,弄些心愛的東西,隨心所欲……大御所對他可真是體貼人微啊。勝負分明瞭,還是大御所勝了。想到這裡,勝重一陣欣喜,有如自家事。
勝重比誰都明白最近家康為何沉鬱。自從五月上甸開戰以來,一切都非家康所料。“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因我誤以為太平世道已經到來,疏忽大意。”家康這樣說過。就連勝重也去尋了一個靈驗的算命先生,為他卜了一卦。“流年不利,請務必注意身子。”勝重聽了這話,脊背亦有些發涼。若是尋常人,定會大發雷霆,氣致臥床不起,但家康卻始終端端忍耐著:他未立即回駿府,而是留在京城,把一切歸於自己的疏忽,獨自承擔世人的褒貶。正因如此,就連本阿彌光悅,也認為豐臣滅絕都是家康之過錯。勝重以為家康會對光悅解釋些什麼,如此,他心中也許會輕鬆些。但家康卻毫不辯解,非但不辯解,還賞人封地。
光悅自然也非尋常之人,日子一久,定能明白家康之苦心和好意。家康讓光悅在洛北鷹峰選一塊地,在那裡隨心所欲建一個村落,真是個好主意。光悅現在不僅自己製造爐灶,燒製陶器,還製造筆墨紙張。目下,他亦召集各類匠人,製作各種可流傳後世的器物。這一切家康都知,他是想告訴光悅,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