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媳婦,生幾個娃,讓你老袁家後繼有人。現在,你卻在想如何往上爬,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不在乎死多少人,也不在乎死的是什麼人。”
聽了錢恩的話,袁大海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奈道:“人是會變的…我要去做一件大事;這事成了,你我今後飛黃騰達,若敗,無葬身之地。”
錢恩笑了:“你是在問我願不願意隨你去死?”
“也許吧。”袁大海苦笑一聲,錢恩真的是太瞭解他了,在他面前,自己其實是不需要說太多廢話的。
“其實在薩爾滸時,我就應該死了。”
一滴淚水突然從錢恩的左眼滴落,看得袁大海也是心酸。
“如果你要去,我一定會隨你去,但是我希望,從今往後你不要再來問我願不願意,那樣我會以為你不再當我是兄弟。”錢恩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平淡如水,但看在袁大海眼裡,卻是那麼的值得依賴。
“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
袁大海笑了,笑得很開心,笑聲過後,他突然轉過身,看向校場上的黑旗,揚聲喝令:“點黑旗!”
正在提調箭隊練箭的李慶聞令一愣,打馬過來問道:“百戶,去哪?”
袁大海冷冷看向西邊:“詔獄!”
第六十九章 黑獄(十)
正午時分,北鎮撫司。
總旗牛二大清早起來眼皮就跳得厲害,老話說左跳財,右跳災,要是左眼跳也就好了,偏是右眼皮跳個不停,這都兩個時辰了,還不時的跳來跳去,讓牛二莫名一陣煩燥。
燥歸燥,飯點到了,總是要換班去吃飯的。朝身後瞅了眼,見來接班的人已經到了,牛二便揮手對手下叫道:“走,弟兄們,吃飯去。”
七八個力士校尉一聽去吃飯,頓時喜笑顏開,紛紛呼喝著便要往裡面去。眾人都動了,唯力士蔣安卻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前方。
牛二上前沒好氣的踢了他屁股一腳,喝道:“瞎看什麼,你小子不想吃飯了?”
不想蔣安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跟被施了法似的,兩個眼睛珠子死死盯著前方,對總旗的話是充耳不聞。
“你他孃的看什麼?”
牛二以為有什麼稀奇事,忙也跟著朝前方看去,視線所及之處,卻見一個人正舉著一面黑旗立在馬上朝這邊看。
見狀,牛二大怒,這小子是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在鎮撫司衙門前如此張望!
將手一揚,喝了一聲:“來人,給我把那人抓過來!”
話音未落,卻聽一聲尖嘯由遠至近,那嘯聲尖厲剌耳,剌得人耳膜都難受。
“什…”
牛二剛要張嘴問什麼東西,耳邊卻好像被什麼東西釘了一下,一陣巨痛,旋即便聽門柱上發出一聲悶響,定睛一看,卻是一隻羽箭,那箭身赫然沾著血跡,下意識伸手往右耳一摸,攤開手來,卻是鮮血淋漓。
喉嚨一咽,牛二驚恐的望著那枝羽箭,心頭“撲通”直跳。
門前的力士校尉和來接班的都被這突然射來的一箭嚇到了,再看牛二那被穿了個洞的右耳,眾人均是色變。一校尉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拔出繡春刀,便要去抓那騎士。
才邁數步,卻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一眾校尉力士們清楚的看到,隨著那騎士手中的黑旗揮動,從兩側房屋的街道上湧出一撥又一撥的黑騎,那些黑騎手中的大弓無一例外都對著這邊。
“東廠辦案,敢有亂動者,格殺勿論!”
…………
控制住值守的錦衣衛後,袁大海當即命令李慶、張德喜二人率所部提調黑旗衝進鎮撫司,不管遇到何人,一律拿下,敢有反抗者,可直接格殺。他與錢恩則領一隊黑旗去抓劉僑,郭可綱率本部黑旗控制大門,不使一人進出。
一隊隊黑衣番子從大門魚躍而入,如十幾隊長龍游向鎮撫司內。從來都是錦衣衛上別人的門,今兒卻被東廠的番子殺上門來,一時之間,北鎮撫司內大亂。番子來得太過突然,毫無徵兆,鎮撫司內空有數百錦衣衛,卻是亂成一團,千戶也好,百戶也好,面對那些瞄向自己的勁弓,沒有人敢硬起頭皮組織手下反抗。
北鎮撫司指揮司劉僑正在文房內提筆寫給皇帝的奏摺,聞聽外面亂哄哄一片,有人在大驚小叫什麼,不由大怒,起身推開屋門,欲要檢視何人這麼大膽,不想門被開啟的剎那,幾柄寒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耳邊傳來冷冷的一句話“敢動一下,要你的命!”
長刀架脖,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