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臉跟身邊的朋友說笑。
那些小飛蛾們在那位青年公子的身邊環繞不去,他自然就是林惠然了。
元流火以手支著下巴,微笑著凝視著他。昌僕抱臂,也靜靜地一言不發。
等那幾個人都走遠了。兩人才回過神來,元流火笑道:“他這人一身的大少爺脾氣,怎麼會當真去蠻夷之地,果然是來這裡享福了。”
昌僕抿著嘴巴,低頭想了一會兒,又跑到鏡子前面易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場戲
昌僕想要一個新的開始。
他用法術,給自己製造了一座府邸,一堆傭人,和一個沒落貴族後裔的身份。冬日的上午,他坐在梳妝鏡前,明晃晃的銅鏡裡面,是一個少年明媚秀麗的面容,旁邊的侍婢忙著給他梳頭,又端來了溫熱的牛奶,給他漱口。
昌僕身穿靛藍色百褶束腰長袍,頭戴寶藍色的發冠,他手裡端著一小碗牛奶,走到門口,對著門外的小貓喊“咪咪。”那隻貓喵嗚一聲,跑過來趴到碗沿舔牛奶。
元流火剛從外面散步回來,周身披著溼漉漉的露水,他沒有戴面紗,臉頰被寒風所吹,更加陰森恐怖。他顯然還不適應現在的生活。對於身邊的一草一木,一奴一婢,都持警惕態度。
“大清早亂跑什麼?”昌僕衝他喊道:“換上衣服,咱們今天出門。”
元流火跟沒聽見似的,在院子裡又胡亂轉悠了一圈,才漫不經心地回到屋子裡,穿了一套平日裡喜歡的藕荷色長衫,臉上戴了輕紗。
兩人帶了兩個侍童,一起騎馬出去。
今日城中某個有錢又有閒的大文豪,在家中花園裡設宴,邀請了蜀中名流、青年公子以及名媛佳麗,吟詩品茶,飲酒作樂。
蜀地民風極開放,富商巨賈又很多,所以這種聚會經常會舉辦,有資格參加的,除了名門望族的公子小姐們,還有一些民間才華出眾或者風流俊雅的青年。長得漂亮的平民青年們如過江之卿,而貴公子們常年只有那麼幾位。
李蘇、周學之、鄧君儒三位公子是座中常客,三人皆出自世家,祖上極為顯赫,如今也是富可敵國,三人在蜀地並稱為“三少”,不僅是因為背景深厚,也是因為三人年輕風流,在民間留下了不少豔史秘聞。
大文豪花園裡種滿了梅花,冬日裡暖陽高照,梅香四溢,院子的花廊上擺了流水似的席位,兩邊坐著美麗的少男少女,或嬌聲說笑,或高聲吟誦,十分熱鬧。
大文豪坐在首位,和旁邊的李、周、鄧三公子,以及新來的林公子笑著聊天。
李蘇年紀十八九,長得弱質彬彬,平日說話細聲軟語,愛讀傷春悲秋的詩詞,內心很柔軟,前幾日食指被茶水燙傷,他專門找畫師給自己手指臨摹了小像,暗地裡哭了好幾場。到現在手指頭上還裹著小籠包似的棉布。別人跟他說話,他把小籠包捂在臉上,先要長長地嘆氣。
周學之二十多歲,眉目如畫,鬢如刀裁,是個十分英武帥氣的男子,行動做事幹脆利落,深得長輩們喜愛。唯有一樣不足——十分好色,平日裡出門見了略微有些姿色的,必定心心念念地要搞到手。平時跟朋友討論學問,他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一旦談到了色字,他當即兩眼放光,能聊個三天三夜。
鄧君儒人如其名,相貌儒雅周正,如今他年紀大了,跟別家小姐訂了親事,就收斂了愛玩的心思,也不跟別人說笑,只顧低頭喝茶。
這三人其實都徒有其表,腹內空空。唯獨新來的林惠然一身華服、言談雅緻、風流蘊籍,芝蘭玉樹一般明媚照人,幾乎搶盡了宴會的風頭。
李、周、燈三人與林惠然關係交好,倒也不在乎這些。眾人喝了一會兒酒,起身去院中賞梅花,又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兒,有的作詩,有的彈琴,有的猜拳,滿院都是說笑聲。
周學之自進了院子之後,目光就有些不對勁,直勾勾地往人群裡蒐羅,及至他的朋友提議玩流觴曲水時,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林惠然,小聲說:“我在人群裡見了一位絕色美人,等我把他叫來。”
林惠然點頭,其實一直處於心不在焉的狀態。
花園裡的池水引自山中,此刻還散發著暖暖的熱氣,丫鬟們在河水兩邊鋪了花團錦簇的坐墊,供眾人坐下,然後準備盛酒的器具。
周學之穿過眾人,走到了昌僕面前,裝模作樣地打躬作揖,自報家門,邀請他來玩遊戲。昌僕哪裡瞧得上他,但還是敷衍地聊了幾句,眼角餘光看見林惠然在坐在池邊說笑,於是欣然前往。
周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