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陰霾彷彿被陽光照透。
看著薛銘柔和的笑顏,他忽而覺得很安心。顧思茜離去的悲傷,以及朝堂的局勢帶來的緊張,都散去了不少。
“銘兒?”他出聲。叫了一聲低頭整理繡品的薛銘。
“嗯?”薛銘將東西收拾好,收了起來。也同顧長平一起歪在榻上。
“倘若,我不再是寧遠侯,你我再不能住在這偌大的府邸裡由人侍候著。孩子們也要沒有乳母和教養嬤嬤照顧。皆要有你親自來帶。整日粗茶淡飯,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薛銘望著他,看見了眼底的期許。也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無奈。“自然是願意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能力親力親為做好所有的事情。”
這話說的很實際,卻也叫顧長平很窩心。
薛銘是願意與他同甘共苦的,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顧長平很欣慰,摟過薛銘,叫她枕著自己的胳膊。
薛銘偎在他懷裡。低聲道,“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自小長在京城,卻獨獨對江南十分嚮往。倘若哪一日若真的離了京城。長平不若帶著我們娘幾個去江南吧。揚州不是母親的家鄉,咱們有莊子有鋪子,不若就去那裡吧。”
江南水鄉是多少女子的夢想。顧長平以為,薛銘這樣堅強而獨立的女子會不喜歡那種柔婉的風格。
但卻是大出他的意料。
說起揚州,他便有說不完的故事,很是嚮往和希冀。
夫妻兩個在謀劃美好的未來,同殷熙平夫妻一樣。
只是一對希望平淡如水,一對希望飛黃騰達。
殷熙平自從知道了林嫣的空間,整日裡便覺得自己有了千軍萬馬。只可惜。徐衛早已經將一切都掌握的清清楚楚。殷熙平要做什麼,李瑾之都一清二楚。
朝堂上李瑾之冤案,吵的沸沸揚揚,顧長平不上朝,皇帝才突然發現自己失了左膀右臂。
某日薛銘和顧長平正一個抱著榮哥兒,一個抱著錦哥兒。教兩個孩子寫字。
顧全卻匆匆進門,掀了簾子,給顧長平和薛銘行了禮,道,“侯爺,聖上身邊的桂公公奉了聖上的旨意,來看您了。”
這桂公公乃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自小便跟在皇帝身邊,精通武藝。與其說他是皇帝的貼身太監,倒不如說是貼身護衛。
皇帝生性多疑,偏卻從未懷疑過他。可見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顧長平將懷中的錦哥兒放在了地上,將他白嫩嫩的小手遞到薛銘手裡。起身,道,“你去請桂公公進來吧,就說我臥病在床,實在是不能出去迎接。”
顧全看了看顧長平紅潤的臉色,和明顯豐腴了的下顎,腹議一番,垂頭去了。
顧長平忙起身,將外衫脫了,拆了髮髻,躺在床上。
薛銘則領著孩子們坐在床邊,囑咐道,“一會桂公公來了,且不可隨便亂說話。”
“我知道,倘若桂公公問了,就說爹爹一聽他來了,一下就臥床不起了。咱們都很是擔憂。”錦哥兒忙著獻寶,聲音清脆悅耳。
薛銘卻被氣的險些一口鮮血吐在他爹臉上,顧長平咯咯笑個不停,擰了一把錦哥兒的臉。
榮哥兒站在一旁顯得有些無奈,撇嘴道,“你是豬啊,孃的意思是叫你閉嘴。爹原本就病了的,你我兄弟是要在床前盡孝。”
錦哥兒又被哥哥數落了,很是不滿意。耿直了脖子,不服氣的看向薛銘,求證,“娘,他說的對麼?”
白胖的小短手指,指著榮哥兒,很是不福氣。
薛銘笑著揉了揉他的頭,柔聲道,“桂公公進門,你們要懂得禮貌,知道給人家行禮問安。你爹爹現下病了,可聽不得人聒噪。”
意思還不是叫他閉嘴,錦哥兒垮了小臉,偷瞄了一眼露出得意神色的哥哥。
吐了吐舌頭,低頭不說話了,脫了小鞋便爬上了床,滾進了顧長平的被子裡,埋著頭不理人。
顧長平呵呵笑著,將孩子摟進了懷裡。這會兒顧全將簾子掀了,一前一後進來了兩位年輕的公公。
而為首的那一位,身上雖穿著宦官的衣服,卻沒有宦官卑躬屈膝的姿態。昂首挺胸,器宇軒昂,渾然天成的貴氣,叫人不敢直視。
此人不是皇帝本人,又是誰。
顧長平和薛銘皆是一驚,薛銘忙不迭的起身,行了一禮,顧長平也一副病歪歪的樣子,掙扎著起身。
皇帝上前,一手扶了薛銘起身,一手按住顧長平的肩膀。道,“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