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和林府皆在為顧長平的事情奔波忙碌,而薛銘則在林三的看護下整日呆在寧遠侯府不能出門。
第五日的時候,顧長平一身疲憊的被顧全扶著回了府。
薛銘遠遠瞧見那風塵僕僕的熟悉身影,頓時紅了眼眶。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扶住顧長平,哽聲道,“長平,你總算回來了。”
顧長平摟緊了薛銘的肩膀,一臉愧疚。“叫你憂心了。”
薛銘搖頭,“說這些做什麼,平安無事就好。”說著便吩咐碧絲快去準備洗澡水,侍奉顧長平沐浴、更衣。
又親自去廚房掂量了幾個小菜,端來同顧長平一起用飯。
顧長平雖然很疲憊,但是精神看著還好。薛銘偷偷問了侍奉沐浴的丫頭,身上也沒有添新傷。想來是皇上並沒有虐待他,這倒是讓薛銘鬆了一口氣。
飯擺在桌上,顧長平卻沒有什麼胃口吃。薛銘勸著才用了一口粥,悶悶開口道,“貴妃娘娘歿了,家裡太過喜慶的東西都換了吧。”
薛銘驚異不已,“怎麼就沒了?不是好好的?”
顧思茜一直是個謹慎小心的姑娘,雖常常算計些小心思,可無非是為了保全自己,謀得一個好的前程。每一個姑娘都有這樣的小心思,這算不得是壞。
她為了一家的榮華,進了宮,可今次卻是的了這樣的結果。
是不是寧遠侯府的榮華,也快要到頭了?
顧長平看著薛銘錯愕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世事變遷,誰能料得。”
薛銘也是一陣唏噓,兩人垂頭不語。
顧長平自從公中回來之後,便連續幾日都稱病不朝。卻聽說朝堂上因為前太子貪墨國庫銀兩的案子吵的不可開交。
無論誰來請顧長平,顧長平都紋絲不動。
薛銘看得出來,顧思茜絕非是自然死亡。而皇帝這次也是徹底的傷了顧長平的心。
她能做的無非就是守著顧長平,陪他度過這段血雨腥風的日子。這些日子,顧長平不用上朝,孩子們又不在家。蘇氏那叫人煩心的一撥人也已經不再了,兩人到是過的愜意。
薛銘做女紅的時候,顧長平就取了書在一旁看,或者是在一旁陪她說話。薛銘去伺候花花草草,或是餵魚,他也像尾巴一樣跟著,薛銘常笑他聒噪。他卻樂得其所,只是隱隱的每次看向薛銘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與寧遠侯的清閒不同,此時成了朝堂頂樑柱的榮國公卻是忙的不可開交。
才剛下了朝,便是氣急敗壞的模樣。一面匆匆往屋子裡走,一面送了領口。臉漲的通紅。
林嫣見了,忙不迭的迎上前去,親自替他更衣,道,“國公爺今日是怎麼了?這麼大的火氣?”
殷熙平不滿意的掃了她一眼,道,“還不是託你大伯父的福,今次你那大堂哥他又提了要重審前太子貪墨銀兩一案。倒叫他翻出了許多太子清白的證據。”
林嫣一聽,心頭一跳。忙道,“這國公爺可如何是好?”
李瑾之的案子,當年殷熙平可是做了不少手腳的。他也心頭煩悶,臉上卻是不屑的神色。“他找他的證據,與我什麼相干?林閣老,怕是因為姝兒的死一隻懷恨在心,勢必要將我打倒才肯罷休。”
081 算賬 (一)
曾經滄海難為水,如今卻是反目成仇。殷熙平暴怒情緒下,有掩不住的哀傷。此時心頭烏雲密佈。
林嫣每次聽到殷熙平柔聲叫姝兒的時候,心頭都是一緊。那個該死的女人,縱然是死了,還要影響著她的生活。
眼眸一轉將所有情緒收斂了,笑著挽住殷熙平的手臂,扶著他往內閣裡走。“國公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林家無非是因一個拐著彎的姻親關係搭上了寧遠侯府,便洋洋自得。什麼了不得?寧遠侯還不是叫聖上扣在宮中好幾日,眼睜睜瞧著顧貴妃歿了的?”
林嫣語氣裡的不屑,叫殷熙平的心情煞時如春日驕陽一般,燦爛明媚。自鼻子裡傲慢的哼了一聲,“寧遠侯府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最恨的無非就是前太子李瑾之,而顧長平偏要同他扯在一起。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林嫣藉機便要出謀劃策一番,兩個私慾膨脹的人又湊在一起,喋喋不休。
顧長平和薛銘則相對而坐,聊天聊的很是融洽。
顧長平抿唇笑著,聽薛銘說些素日裡生活的瑣事。薛銘則央著顧長平講一些外面的趣事兒,然後假裝從來沒聽過一樣,表現的既好奇,又興奮。
顧長平的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