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銘不妨他說的如此開誠佈公,對於先前他對自己的百般試探有些捉摸不透。雖心中疑惑重重,但面上卻依然一副萬分感動的神態。“世子說的哪裡話,妾身既已嫁世子為妻,便願意與世子同甘共苦,共同面對風雨。”
顧長平只一把將薛銘拉入懷中,緊緊抱住,並不多加言語。
薛銘也緩緩摟住他的腰,兩人相擁無言。
顧長平不善言辭,且最不會討女人歡心。幾次交往之後,薛銘對此有所瞭解。他今日之所以開誠佈公給薛銘敲一個警鐘,足以證明此刻寧遠侯府的危機已經遠遠超過薛銘之前的打算。
今日寧遠侯舊疾復發,似乎也來的蹊蹺。
若是湊巧,為何顧長慶和顧思瑩會即刻趕到?而當時顧長平與顧長慶說話時,顧長慶又為何有所閃躲。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而薛銘卻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若當真如自己所想,那顧長平定是要將蘇氏以及顧長慶置於死地。
且說此刻的榮國府,世子亡故,本該闔府上下神情凝重,可此刻便連太夫人在內的眾人皆是神情矍鑠,毫無傷感可言。
且府內上下,隨處可聽聞先夫人同太子有姦情的醜聞,而世子並非榮國公親生已經傳的滿城風雨。
“可憐我如今白白為那小孽種流了多少眼淚,原他竟是他那下作的娘生下的野種。”太夫人一掌拍在紫檀雕花方桌上,鮮紅的蔻丹映襯的手上肌膚更加白嫩。
殷熙平神情萎靡,斜身依靠在一旁的紫檀四面蓮紋大扶手椅上。下顎新生的一層胡茬,讓他整個人看著蒼老了許多。他目光渙散的挑眸去看母親,道,“如今事情到底如何尚未知曉,如何傳的這般滿城風雨。娘以為是在抹黑姝兒?卻怎麼不想到是如何打了自己兒子的臉面。”
太夫人聞言一愣,嘴唇蠕動半晌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殷熙平起身,蹙眉一臉無奈看向母親。“若非娘當初處處苛責姝兒,她也不必年紀輕輕早逝,我也不必擋了鰥夫又來繼娶,惹出這許多亂子來。”
林姝如今已亡故,兒子還處處偏幫她?太夫人心中慪火,猛的起身,伸手戳像兒子額頭。“好沒良心的東西。她若活著,你便就甘願她揹著你做著齷齪的事情,你也甘願的為旁人養兒子。且要將這侯爵一併給了旁人的骨血不成?”
顧長平一偏頭,躲開太夫人的手指,蹙眉不語。她是要拼死都護住林姝的,可他絕對不妨過李瑾之。想到這,眼底寒光一閃,便也不顧禮數,轉身匆匆便向外走去。
太夫人氣的渾身打顫,一旁林媽媽見了,忙上前扶住,勸道,“先夫人既已過世,太夫人還何必同一個已故之人較勁。”
在一旁噤若寒蟬許久的二兒媳李氏諾諾向前挪了幾步,道,“大哥對大嫂一往情深,大嫂也絕非是無心之人。她為人耿直,斷不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來的。母親且先止住謠言吧,若是傳到坊間,莫說抹黑了咱們國公府的門楣,更會惹得龍顏大怒的。”
聽了這話,太夫人猛然清醒。自己之前被氣糊塗了,才任由林嫣散佈謠言。如今反應過來,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來。她側目去看媳婦,神情頗為無奈。“謠言風長一般,如何能止得住?”
李氏眼珠一轉,伏在太夫人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自從林嫣進門,先前大嫂的陪房許多都已被清算出府。那日大嫂如何難產而亡的,想來是另有蹊蹺。林府認定了咱們害了大嫂,如今世子夭折他們方才冷下臉來同咱們斷了關係,若是大嫂之死同他們林府的人有關,他們還能對次坐視不管麼?”
太夫人側目去看李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捏了一下她白嫩的臉蛋,“到底還是你心思通透。”說著又吩咐林媽媽,“且去查一查林府的老人下落,且讓人看緊了懷瑜。”
林媽媽領命去了,屋內只剩下婆媳二人,怯怯私語起來。
另一邊林嫣很滿意的聽著謠言四起,想來過不了多少時日這風聲便要傳入薛銘的耳中。若她當真的林姝重生,必定是要露出馬腳的。正自得意,卻見素蓮打了簾子進門,屈膝行了一禮,“夫人,去青雲觀的馬車已經備好了。”(未完待續)
004 姘頭
林嫣聞言,迫不及待的起身。由婢女侍奉著穿了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香鶴氅,自繫了領口的帶子,從容淡定的扶著素蓮的手便往外走。
然而在她平靜的外表之下,卻揣著一顆起伏不定的心。
鎏金琺琅火盆中的銀絲碳燒的噼啪作響,外面雖飄了小雪,車內卻是極其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