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騏道:“我只是聽師傅說過,紅燈夫人已有多年不在江湖出現,旁的就不知道了。”
桑南施道:“我們說了半天,你想的起那女扮男裝的青衣少年,是什麼人嗎?”
尹天騏道:“我想不起來。”
桑南施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你想不起來,我倒想起一個人來了!”
尹天騏問道:“你說她是誰?”
桑南施道:“除了賀雲娘,還會是誰?”
尹天騏點點頭道:“有可能,只是她怎會幫起我們來了呢?”
桑南施披披嘴道:“這還用問我?”
尹天騏被她說的臉上一熱,沒有作聲。
桑南施嗤的笑道:“我沒說錯吧?她是為了你來的。”
說話之時,鼻中聞到了飯鍋中一股焦香氣味,桑南施道:“糟糕,我們只顧說話,飯燒焦了。”
急忙端起鍋子,果然燒焦了半鍋。
尹天騏道:“不要緊,飯燒焦了才香。”
桑南施出去在竹林中掘了一支竹筍,和昨天吃剩的小半塊鹿肉,加上些水,煮了一碗湯,將就著吃喝。
飯焦了,自然有股苦味,尹天騏卻吃得津津有味,一連吃了兩碗。
桑南施看的暗暗好笑,心頭卻甜甜的,收過碗筷,一面說道:“我們走了,這所茅屋,不知什麼人會來住?”
尹天騏道:“只有獵人才會來。”
桑南施道:“獵人才不會到這裡來呢!”
尹天騏伸手一指道:“你瞧,那不是有獵人來了麼?”
桑南施抬目往外瞧去,果見一個獵人裝束的漢子,肩上扛著一柄鐵叉,掛了幾隻山禽,正朝茅屋走來。
到得門口,就大聲叫道:“老丈,今天小可在前山獵得兩隻山雞,下酒最好不過,特地替你老送來的。”
桑南施很快迎了出去,含笑道:“那位老丈一早就走啦。”
那獵人瞧到桑南施,不由怔了一怔,打量了一眼,才道:“老婆婆你是……”
桑南施低啞著聲音,陪笑道:“哥兒請裡面坐,這裡原是咱們兩老口的家,三個月前,那位老丈找了來,說要借咱們這地方,住上兩三個月。咱們兩老只好暫時搬到前村女兒家裡去住,今兒個一早,那老丈趕了去,說要走了,咱們也剛回來不久呢!”
尹天騏瞧她說的煞有介事。心裡暗暗讚道:“這番話,到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般。”
那獵人聽的半信半疑,只是朝兩人打量。
桑南施又道:“哥兒怎麼不進來歇歇腳,老婆子剛燒了一壺水,喝口水再走。”
尹天騏心想:“你幾時燒了水?”
那獵人道:“者婆婆不用客氣了。”
桑南施道:“那位老丈過幾天還會來,他有一個侄子本來是接他來的,昨晚忽然得了急症。臥床不起,還留在咱們這裡。”
那獵人本待要走的,聞言不覺停了下來,目光一動,道:“原來老丈的侄公子,還沒有走,他在那裡?”
桑南施伸手朝左首房中一指,壓低聲音道:“就躺在房裡,一直髮冷,敢情是中了邪。”
那獵人身手也是了得,及時警覺,身子往後一仰,疾快的躍退出去,口中狂笑一聲!
不,他只笑出半聲,突覺腰上─麻,再也笑不出來!
桑南施一指被他讓開,心頭方自一驚,接著喜道:“大哥出手好快!”
尹天騏笑了笑道:“家師的點穴手法,江湖上還很少有人避讓得開。”
桑南施道:“咱們快問問他,究竟他是什麼路數?”
尹天騏連點了他四肢穴道,才一掌拍開他身後被制要穴。
那獵人雙目乍睜,瞪注在尹天騏的臉上,怒哼道:“你就是尹天騏麼?”
尹天騏道:“你究是什麼人?”
那獵人冷哼道:“老子縱然被擒,諒你們也逃不出百里之內。”
桑南施雙目凝注著他,說道:“這人易過了容。”
伸手斯下他衣襟,往獵人臉上擦去。
這一擦,果然揩去了一條痕跡,不禁冷笑道:“這點低劣手法,也想瞞得過我?”
尹天騏道:“還是我來。”
伸手接過布條,往獵人臉上一陣拭抹,揩去了易容藥,登時露出了他本來面目。
尹天騏瞧清他面貌,不由的怒聲道:“原來是你!”
桑南施問道:“大哥,你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