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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載,我們發現:在以往相當長歲月裡,這支軍隊面對遼國時,很少有光榮的記錄——在宋、遼、金三邊軍事關係中,遼軍在與金軍交鋒時,金軍如狼似虎,遼軍經常一敗塗地;而一旦宋軍與遼軍開打,則遼軍立刻變得如狼似虎,宋軍很少有不被打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只有在鎮壓國內百姓時,帝國武士們才變得如狼似虎,顯得特別能幹,特別英勇,特別能戰鬥,所到之處,常常能夠留下一路哭聲地滿載而歸。比如,史書記載了就在前不久發生的事情:童貫領兵平方臘時,“東南之民死於天兵者,十之五六。”這種情形很悲慘,卻是宋軍當時的實際情況(32)。到1126年种師道病死後,宋朝就連威望稍微高一些的將軍都已經找不出來了。

因此,公元1125年年底到1126年年初,宋欽宗登基之後,曾經派遣中央禁軍,也就是直屬中央的精銳正規軍二萬人,前去保衛黃河渡口。結果,歡送保家衛國健兒出征的首都市民們開心地看到:這些好不容易爬到馬背上的健兒們,雙手緊抱著馬鞍子或者馬脖子,不敢鬆手(33)。當時,人們很有可能在快樂地拿這件事情當作笑話傳講,大概類似今天人們快樂地閱讀手機簡訊和段子一樣。很少有人意識到其背後隱含著的兇險資訊:自己的身家性命原來是由這樣一些人在掌控和保衛!

果然,史料記載說,金國騎兵的旌旗剛剛露頭,數萬黃河守軍便一鬨而散。金國人是用臨時找到的小船,一船一船平平安安地把自己的兵馬送過天險黃河的。在敵人的國土上,他們不受打擾地花了五天時間,從容不迫地完成了運送騎兵的工作,然後,不慌不忙地開始運送步兵。面對此情此景,金國軍隊的統帥們全都大惑不解,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大宋帝國君臣們到底想幹什麼。按照一位金國將領的說法:只要有一千兵馬守在這兒,想過河都會變得極其困難(34)。

公元1126年下半年,金軍第二次大舉進攻時,歷史資料顯示:大宋帝國曾經派出將近三十萬正規國防軍,前往阻擊攔截。結果,無一建樹。最典型的一次戰例仍然發生在黃河渡口。當時,共有十三萬帝國軍隊守護在黃河岸邊,與金國軍隊隔水相持。當天夜裡,金軍並未進攻,只是猛擂戰鼓,通宵達旦。結果,第二天早晨,宋軍主將發現自己手下計程車兵已經全部逃亡,眼前只剩下了一座空蕩蕩的軍營(35)。

如果有人要求時年二十一歲的趙構,帶領這樣一支軍隊,去戰勝剛剛滅掉遼國的金國騎兵,這種要求本身就是腦子進水的表現,相當弱智。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僅僅因為是皇帝的兒子,就掛上了兵馬大元帥的頭銜,其象徵意義遠遠大於現實意義。就是皇帝,不是也都成了俘虜嗎?而且,我們知道,按照中國人的計算方法,趙構的二十一歲年齡,指的是虛歲,當時,他的實足年齡可能還不滿二十歲。

事實上,就當時的情形而言,宋徽宗君臣一口氣行了二十多年惡政,積累起來的那些當量巨大的破壞效能量還遠沒有釋放完畢,其惡果才剛剛開始顯示;另一方面,金國崛起,在它嶄新肌體中,蘊藏著同樣當量巨大的進攻效能量也同樣沒有釋放完畢。因此,宋高宗趙構的噩夢也就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離“谷底反彈”著實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要和金兵抗衡,二十一歲的他還實在太年輕。他需要在未來的歲月裡培養自己的才能、經驗、閱歷和威望,他需要不少的時間來積累力量。

總之,像美國人喜歡說的那樣:Longwaytogo!_——他有很長的路要走。

第五章解讀趙構:騎泥馬渡江的皇帝

金國鐵騎來去如風,狂飆般所到之處一片血雨腥風。這還不算,趙構面臨的內憂也挺嚇人。建炎二年,實際當了剛剛一年皇帝的趙構,東躲西藏地逃到了揚州。一口氣還沒有喘勻,就在金兵的追擊下,潰逃到杭州。隨後,建炎三年年初,他當時的一支主力部隊——護衛親軍統制苗傅和劉正彥等人——按理說應該是他比較信任的部隊和將領——就發動兵變,逼迫這位當了一年半皇帝的趙構退位。實際情況是,很有可能,他還根本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建立自己真正能夠信任的部隊。

這次兵變給趙構的打擊極大,以至於韓世忠等人平息了叛亂後,這位已經二十三歲的青年皇帝當眾拉著韓世忠的手大哭不已。他泣不成聲地問韓世忠:“中軍吳湛最壞,現在還留在我的肘腋之間,你能幫我先幹掉他嗎?”韓世忠二話不說,立即去見吳湛,這位中軍吳湛大約相當於皇家部隊的一個分部司令。韓世忠見到他後,握手致意間,突然發力,當場將吳湛的手骨頭捏斷,隨後將其斬首(36)。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