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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無雙繼續道:“他出了門,又把我叫出去,讓我們夜間輪著伴姑娘睡,警醒些照顧姑娘,別讓姑娘半夜裡腿抽筋都叫不著個人。”

他倒還記得。

其實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胎兒漸漸大了,我雖然不是太挑食,總會有些孕期症狀。

我的腳開始有點兒腫,前幾天夜間還曾被腿部的抽痛驚醒。唐天重被我的呻吟驚醒,一邊幫我揉捏著,一邊喚了大夫診治,說孕期腿腳抽筋並不礙事,只要多吃些骨頭湯,每天曬曬太陽,便能緩解些。

雖如此說了,唐天重還是不放心。我記得他寬大的掌心,一下一下地摩挲在抽痛僵硬著的腿肚上。直到我睡著了,夢裡還能覺出那溫暖的溫度,一下接著一下,熨到了心底深處,竟是如此妥帖和安心。

唇間不覺泛出微笑,我撫著小腹問道:“那些顏色鮮豔的布料,有帶過來吧?待會兒報過來,我再給小傢伙做兩件小衫子。”

無雙“啊呀”一聲,笑道:“姑娘還想著做呢,我看著姑娘這才懷了三四個月,已經做了三個兜肚,兩個襁褓,大約不急的,那些布料不知被壓在哪個箱子底了。倒是預備給侯爺的衣料還有些。雖說王府秀娘多的是,可我瞧著侯爺也挑剔,這都穿著咱們給裁的衣裳呢!”

我一失神時,無雙已道:“姑娘若是覺得閒得慌,不如拿了那些衣料先裁了打發打發時間?後也回了家,若是見姑娘為他做了衣裳,一定歡喜得很。”

“哦!”被她這麼一說,還真覺得百無聊賴,心裡空落落的。

似乎,已經習慣了每天等著唐天重,一日復一日,即便他當天有事回不來,早晚會聽到他派人傳來的訊息,回家,或不回家。

家……

我怔忡了一下,打量著周圍和蓮榭很是相像的風格佈置,忽然便覺得,也許我真的該為他做幾件衣裳。

哪怕只是掛著,看著,便能想得到他早晚會回來。

他會回來的地方,便是能讓我安心地地方,便是……我的家……

我不由得抿了抿唇,微笑道:“那麼……拿那些衣料過來我挑挑,看有沒有合適的。”

我都懷疑無雙是不是早就等著我這句話了。

明明身在相對偏僻荒蕪的小城,無雙卻能很快找出許多各色的上好錦緞讓我選擇,生怕我挑不著,又後悔了不給唐天重做了一般。

瞧來我也是個不能讓他們安心地人。

哪怕,我日夜生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並用最大的熱忱守護著我們共同的骨肉。

日子如流水般悄然流逝。習慣了安靜,卻漸漸不太習慣寂寞,漸漸連指尖的針線和唇邊的笛音都有了種無可奈何地黯然。

秋去冬來,在這座陌生的小城裡迎來這年第一場雪時,我已經親手做好了三套唐天重的衣衫。從中衣、中褲、中單,到外袍、棉衣、披風、雲氅,俱收拾得齊整。

無雙便和我商議,“要不要先派人送過去給侯爺?這節氣也冷了,現在送過去正合適。”

我沉吟道:“戰亂頻仍,想送到他手上……也不容易吧?”

無雙笑著勸慰,“既然能傳話,送東西也不難的。便是正打著仗,頂多拖個幾天,姑娘就放心吧!”

這饒城看來只是個普通的小小城池,但無雙曾告訴我,饒城城池經多次修建,已經很是牢固,加上三面環山,又有眾多暗衛潛伏,協助著由唐天祺直接指揮的兩千駐軍,易守難攻。加上三十里地外就是唐天重麾下一支重兵所在的營地,如有生變,旦夕便可馳援而至。

只是這裡不抵京城的攝政王府訊息靈通,無雙遣人報聲平安,往往到十餘日後,才有人轉轉傳來唐天重的話,竟也只是“平安”二字。

至於這大周的天下到底被他鬧成了什麼樣,我竟一點兒也打聽不到。連無雙也是茫然無知,只是猜測唐天重當日兵圍內廷並沒有成功,應該和唐天霄彼此對峙,暫時處於膠著狀態了。

我有些疑心唐天重是刻意隱瞞戰況,以免我不能安心養胎,或許也在擔心他一時佔不了上風,我會不會又打算離開他回到莊碧嵐身邊去。

沒辦法改變他的多疑,我只能領受他這片好心。只盼他收著我叫人送過去的衣裳,也能領受我這片心,至少不再動不動便疑心我會離他而去。

無雙說道:“姑娘不寫封信捎過去嗎?”

我把新繡的一個香囊和原來的白虎香囊一起塞到包袱裡,說道:“有什麼好寫的,他神通廣大,自是明白我這裡好著呢!”

無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