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的淺淺廝磨並不滿意,幾次試圖撬開我牙關失敗後,居然騰出手來,捉住我下頷用力一捏。我痛叫一聲,他已就勢侵入,毫不猶豫地攻城掠地,盡情肆虐。粗濃的喘息間,那不加掩飾的佔有慾望讓我心驚膽戰,站都站不住,卻又被他束縛著,連癱倒在地都坐不到。
無力望向深黑的蒼穹,星子明明滅滅,圓月四周圍滿了光圈,時大時小地變幻著。
朦朧迷離中,周遭忽然酷熱,似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夏天,臥在德壽宮配殿的竹榻上,嗅著窗外傳來的芭蕉葉的清香,正酣然入夢時,忽被身上驀地壓上的沉重驚醒。
“表哥!”我失聲驚呼,試圖去推開那個肥碩健壯的身軀,雙手卻迅速被抓緊,重重壓在頭頂。
“清嫵,看你這回往哪裡逃!”令人作嘔的唇舌四處舔舐,留下道道骯髒的溼痕;雙手遊移,肆無忌憚地扯開夏日單薄的紗衣,沿著尚未及發育成熟的曲線一路蹂躪。
“放開我,放開我……救我,姨母救我……太后,太后……”
我的慘叫聲一路飄出窗外,驚得廊下的鸚鵡在籠子裡驚恐鳴叫著簌簌亂飛,卻聽不到德壽宮那麼多宮人半聲應答。
這繁花似錦的宮殿,除了我淒厲的呼救和男子猥褻的調笑,竟是寂靜如死。
喑啞的哭泣中,裙帶一鬆,下裳滑落榻邊。我的眼前陣陣昏暗,白天變成了黑夜,連呼救聲都已嘶啞無力。
那人貪婪笑著赤身欺上前來時,我積攢了剩餘的一點氣力,將舌壓到齒間,正要狠狠咬下時,只聽悶哼一聲,笨重的身軀忽然撲倒在我身上,卻是一動不動。
神思恍惚地無力睜開眼,便那熟悉的頎長身影正憤怒地將我身上的人挪開,然後悲傷憐惜地望向我。那絕美無瑕的面龐,已痛楚得扭曲。
猛地,他一把拉起我,迅速為我披上衣衫,高聲喊道:“嫵兒,嫵兒,我們走!什麼家,什麼國,什麼功名,什麼利祿,我不要!我一樣都不要!
遊離的神智慢慢被拉回,我顫抖著依在那少年的懷中,緊緊拽著他的衣襟,無法抑制地痛哭失聲。
“別怕,別怕,我會守著我的嫵兒,再不讓人欺負你!”少年吻一吻我的唇,又吻一吻我眼角的淚水,扶抱著我走向殿外。
這時,門口驟然響起杜太后憤怒的高叱:“莊碧嵐,你好大的膽子!”
酷熱忽然消失,周身又是冰寒。
在初夏依然冰寒的月夜,萬箭穿心,五內俱焚……
我望著那明亮卻清冷的月芒,感受著這個陌生男人毫不放鬆的進擊,甚至連手掌也開始無禮,淚水終於盈出。
恨恨地盯著他一廂情願沉醉著的面龐,我狠狠闔上牙關,用力咬下。
“唔……”
他吃痛,手上一鬆,我已全力一推,踉踉蹌蹌地脫開了他的懷抱,退了幾步,靠著柱子勉強穩住驚悸的身形,憤憤地瞪著他。
“你……”他開口,又皺眉,揚手去撫住唇,擦拭著溢位來的血絲,雙目盯著我,開始憤怒,旋即便柔軟下來,低沉問著,“你哭什麼?”
只有出身皇家從來都高高在上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自負,認為所有的人都該感激他的寵愛,把對女人的欺凌,當作自己賦予的莫大榮耀。
為他們的欺凌哭泣的女人,自然是不解情趣的笨蛋了。
風襲來,很冷。
我打了個哆嗦,胡亂擦著爬滿臉頰的水跡,喘著氣努力調勻呼吸,偷偷打量他時,正頗有些狼狽地在亭邊吐著舌尖不斷溢位的鮮血,眼睛卻還是向著我凝望,倒似怕霎一霎眼,我便會就此消失一般。
可我已顧不了許多,猛一扭頭,用盡平生的力氣,直往亭外奔去。
“喂,不許走!你跑不了!”聲音依然不高,卻有力而自負。
驚散月魄,霧迷蓮亭畔(三)
唐天重。
可以傾盡全京城之力尋找一名女子的康侯,他的確可以擁有這樣的自負。
可我從來不願成為他人的目標。
充耳不聞地一路往靜宜院奔逃,我再不敢往身後看一眼,明明浮軟如踩在棉花中的腳步,在那巨大的恐懼中忽然變得行走如飛。
快到靜宜院門前,我撞上了從門內出來的一道黑影,接著被人扶住。
“丫頭,怎麼了?跟見了鬼一樣!”唐天霄失聲叫起來,拍了拍我的臉龐。
隔著單薄的布料,他掌心的溫暖和熟稔沁入肌膚,讓我鬆了口氣,卻哆嗦得更厲害了,將手指一指後方,卻一句話也